系,這感情不是一日兩日了,今天小六幫了他是因為有這機緣有這能力幫,若換個立場,他也同樣會毫不遲疑的幫小六,這時候談“利”字,真是大傷感情的。兩人都明白。
以前在天台上聊天時,小六陸曉就常開玩笑說“受不得窮,立不得品;受不得屈,做不得事。這是上天對你的考驗,天降大任於你……”安樂聽聽也不以為意,這兩位是什麼樣的人他是明白的,斷不可能因為他家庭原因而嘲笑他。
安樂聰明溫良,身上沒有絲毫窮酸氣;陸曉小六家境好,為人豁達大方。相處時間長了,會在各自身上發現那些別人無法體會到的品質,於是愈發珍惜對方這份友情。這也是三人為什麼一直這麼黏在一塊兒的原因。
進教室時,陸曉正和小六爭執不下,連高人林音也被帶入困境內,安樂笑道:“小六,山人又怎麼了你?”
小六一副見著盟友的驚喜樣,待安樂坐好,便道:“有次老頭提到那段‘蕩春心火燒,沐天露油澆。侍兒扶起一團嬌,掩雙酥鳳綃。杏花淺露胭脂萼,雞頭新剝珍珠寶’是顧鑑中的出浴圖還是仕女圖?”
“他還用問麼。”
“他說是仕女圖!”陸曉恥笑,“他說老頭不太可能說什麼出浴圖。”
“小六,”安樂摸其頭,諄諄告誡:“信任老師是必要的,但不能愚信。這段擺明了就是出浴圖麼,有什麼好爭的,虧你平時那麼聰明,怎麼這時候就對‘侍兒扶起一團嬌’視而不見呢。”
“真是出浴圖?”小六受打擊了,神情有些蔫。
“百分之百。”
小六當下便沉默是金。一直到兩節自修課過後,三人走在校園中,他才仰天大吼:酸老頭,你怎麼能這麼道貌岸然!
拾荒 act 23 :雲杉
週六晚,安樂沒事便帶著安寧上街閒逛。
路邊高樓牆上的五彩霓虹燈讓小傢伙情緒非常高昂,顏色變幻時他便猛搖安樂的手驚叫:哥哥快看它變紅色了,啊又變綠色的……嘰嘰喳喳的像只小麻雀,小臉蛋被燈光印得緋紅,極可愛。
安樂微笑聽著,偶爾答一句。
夜晚的街道是喧鬧的,人們是悠閒的,三五成群結伴而行,逛街或單純的走路,都是面帶笑容的,每個人的喜悅那麼顯而易見。安樂在零食店買了袋奶油爆花米花給他,小傢伙拿了零食便安靜下來了,小手伸進紙袋拈起一粒給安樂,安樂搖頭說不吃,他便丟自己口中,享受似的半眯著眼笑,還蹦了兩下。
真是個容易滿足的小傢伙。安樂笑。提醒他看路,別跌倒了。
“哥哥來——”安寧伸出左手,“你拉著我,幫我看路,這樣我就不會跌倒了。”
“拉著你你怎麼吃爆花米呢?”
安寧看看他,再看看手中的袋子,歪頭思量了一番,把袋子紮緊提在手上,另一手拉住他,道:“那回家再吃好了。”
“真可憐,哥哥幫你一把。”安樂笑嘻嘻一把將他抱起來,“行了,可以吃了。”
兩人到廣場看噴泉,週末時會有特別的噴泉表演,安樂平日很少過來,一是沒興致也沒什麼新意;二是廣場拖家帶口的人太多,小孩兒很吵。今天來這兒是特地帶安寧來看的,只是小傢伙似乎也沒有什麼興趣,只伏在他肩頭上安靜的吃著爆米花。
音樂高潮處,泉水飛濺,帶起些微涼意,安樂立時遠離。
西面臨著一個文化小廣場和電影院,倆人悠然在小廣場一角的舊書攤上轉,隨手翻起一本六十年代出版的《資治通鑑》,看了兩頁又放下。小販酌亮的眼睛一直盯著安樂,見他又拿起另外一本,立馬探過身來巧舌如簧,關羽趙雲諸葛亮隨口謅了一通,希望能讓這位明顯是學生的少年能衝動之下買個三五本。
安樂笑眯眯的邊聽邊繼續翻書,倒是安寧忍不住了,蹭過頭道:“哥哥,我們到那去吧,那兒有人跳舞。”
“啊抱歉。”安樂溫良的朝小販笑笑,在其怨懟的目光中往小廣場旁邊一群跳操的老年人處走去,沒幾步居然迎面碰到了熟人——雲杉顏和小六。
小六有些驚奇——要知道安樂這傢伙是半點風花雪月的細胞都沒有,當下把孩子接過手,從兜裡掏了掏,除了空氣什麼都沒有,眼珠子一轉,兜進一旁雲杉的包裡,拿出一袋日本果酥和朱古力,全塞他手上,末了還不忘教他:“小乖,來,謝謝雲哥哥。”
安寧已經被小六一連串的動作給弄傻了,求救的眼神
望向安樂。
安樂睨了一眼小六,笑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