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石在普世所抓到了不少俘虜,奢崇明在那裡留下了不少民夫,黃石把這些人統統編製成自己的運糧隊,還派馬隊對他們加以監視。除了馬隊以外,黃石還在普世所留下了兩個步隊,他們既肩負著向北防禦的重擔,同時也有打通從普世所到藺州交通線的任務,當然,他們也不會是唯一執行這個任務的明軍部隊。
……
天啟七年九月十二日,藺州
收到黃石的命令後,駐守藺州的兩營川軍開始沿道路向普世所前進,他們的任務是掃蕩這條路上的散兵遊勇,把這些缺衣短糧的傢伙們統統趕到深山老林裡去。同時他們也會把這個捷報送向永鎮明軍大營,而永鎮大營則會在收到這個訊息後,再把它發向貴陽。
天啟七年九月十四日,赤水衛南方。
水西軍的大批輔兵正沿著從阿落密所到赤水衛一線地道路忙碌著。這條路上的運糧隊或用獨輪車、或用人力抗運,輜重兵來回川流不息。一些水西軍軍官模樣的人還手持皮鞭,不時抽向那些他們認為偷奸耍滑的人,而被打中的人也一聲不吭地咬咬牙,悶頭把腳步再加快一點。道路上一片緊張的繁忙氣象。
在道路東方的密林中,幾個頭戴黃色盔甲的明軍站在一個山頭上向西方望來。從他們所在的位置看去,西方的道路不過是一條在山林中若隱若現的細線罷了。至於細線上是不是有斑點,那就完全不是人的肉眼能及的了。
只是這幾個明軍當中的那人也裝備了一個望遠鏡,這個人小心地拉伸著金屬筒的長短以調節好焦距,嘴裡同時不停地小聲報出一系列數字:“……三輛糧車、又是兩輛糧車,四個背口袋的人……”
這個明軍身邊的人蹲在地上,把同伴讀出來的數字不斷紀錄到一張紙條上,他們就這樣在這山頭上一站就是一天,直到日頭偏西后才收拾好東西,掉頭向東方走去。他們的影子一閃,就消失在綠色的森林中了。
這幾個明軍官兵在林間晃動著,繞過一個又一個的沼澤和峭壁,看得出來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在這林子裡走了幾里地後,為首的明軍軍官收住腳步,從懷裡掏出一個黑鐵盒子,其他幾個人看著他把盒子小心地平放在了手裡,然後輕輕地開啟了它的蓋子。
“沒事,我沒有迷路,只是確認一下我們一直在朝東北走。”那個明軍軍官一邊讓周圍的人安心,一邊把指南針小心地收了起來,然後再次大步向前走去。其他的明軍也都一句話不說地緊緊跟在為首的軍官身後。
他們就這樣在人跡罕至地森林裡穿梭,偶爾會帶起一兩隻鳥兒的驚叫聲。他們從剛才地山頭向東北方向走了不到十里地,面前突然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營盤猛地出現在這幾個明軍面前。它隱藏在這片密林的深處,頂上還飄舞著一張張火紅的軍旗。
這個營地周圍有不少新鮮的木樁,一看就是剛被砍伐倒的樹木。營盤周圍還圍繞著幾百名明軍士兵,他們正在整理著成捆的木板,還有堆積如山的木桶和箱子。他們各司其職,除了哨兵以外,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那幾個剛回到營地的明軍。
那偵查小隊的軍官也不和旁人多話,而是拿著一卷紙直奔中央的大營。他跑到門口和哨兵說了一聲:“工兵隊把總張岑求見將軍。”
賈明河很快把張岑招了進去。張岑仔細地向選鋒營的營官彙報了今天的見聞,然後畢恭畢敬地把他們隊觀察到的敵情報告呈遞了上去。又隨便問了張岑幾句後,賈明河就讓他退了下去。他的大營裡有不少福寧鎮參謀司的軍官,這些參謀軍官馬上拿起資料開始進行計算。
“大人,敵軍今天的糧食運輸量有所提高,但是基本已經穩定了。赤水河對岸的賊兵大概有四萬到五萬。”
“嗯。”賈明河不置可否地低聲應了一聲。這兩天來都沒有觀察到敵軍有新的戰鬥部隊渡過赤水河的行為,看來安邦彥主力已經都抵達了,現在看起來是收網的時候了。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選鋒營的主力沿著赤水河走到赤水衛東面二十五里後就停止前進了。目前選鋒營的主力也還集中在赤水河旁的營寨裡。他們吸引住了安邦彥的主要注意力,為了阻止明軍沿河西向突擊,水西軍還在赤水河上攔上了幾道繩索。
趁著和水西軍對峙的功夫,選鋒營也從森林裡開出了一條小路來。從來沒有人認為大軍可以透過森林來完成足夠地補給,賈明河也同樣不指望如此。他只要求選鋒營的先頭部隊能攜帶足夠幾天所需地糧草就可以了,真正地充足補給還是要透過赤水河來運輸。
一個參謀軍官指著地圖說道:“大人。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