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這樣,也依然要繳納名目繁多的捐賦。
**黨所許諾的美好生活,百姓未曾看見,但當下的困苦,卻是歷歷在目。空喊口號,誰人不會?北伐軍的上層軍官,各個錦衣玉食,更有甚者如孫逸仙,每餐僅耗費兩元,是何等之“廉潔”
周立仁默然無語,看著妻子王氏,頓感躊躇。其時正逢傍晚,一家人聚在桌前,準備就食。一碟清水豆腐,一條魚,一碟鹹菜,每人都有一碗香噴噴的白米飯。
對於老百姓而言,這樣的生活,並不算清苦。但若仔細看,就會發現米飯中夾雜著切成碎粒的白蘿蔔和番薯。如今城中多有徵收苛捐雜稅,商路不暢,加上糧商經不起大元帥府的盤剝,多有離去。
米價瘋漲,為了飽食,王氏也不得不參雜了一些粗糧進去。
“娘,蘿蔔放太多了。”小女兒張著圓碌碌的大眼睛,抱怨著。米飯鬆軟可口,哪裡是白蘿蔔和番薯可比,這吃在嘴裡,感覺就立即不一樣了。
“乖,貞兒,娘知道了,下次少放些。你先吃著。”面帶溫柔,撫摸著女兒的秀髮,王氏輕聲地安撫著。貞兒才四歲,留著齊肩的短髮,一雙水靈靈明眸,很是嬌俏可愛。
這其中的因由,她又豈會不知道,為了操持家務,她也是操碎了心。這裡面的辛苦和委屈,既不能去煩擾在外奔波勞碌的丈夫,更不可能對著幾個年幼的子女訴苦,只能憋在心裡,獨自戚然。
看著妻兒子女如此,周立仁也是無奈,如今世道就是這樣,他一個平頭老百姓,又能如何?當下也只能強裝笑臉:“貞兒要聽媽**話,等爸爸把這趟買賣做完,就給你買糖果吃。”看著年紀尚幼二子一女,周立仁也是溫和一笑。
“父親父親,我也要我也要。”兩外兩個孩子也不甘示弱,聽到有糖果,自然也是歡喜得很。長子8歲,次子6歲,兩個粉嫩嫩的小正太,可愛極了。
粵省之人,最重視家人,尤其是年長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一般不會將外面的不快帶回家中。所幸周立仁的父親住在南沙的鄉下,有弟弟在照顧,聽說最近還升了軍職,兩位老人家的生活卻是不錯,不必在這裡受苦。
而妻子王氏卻是早年逃荒過來的,出身大戶人家,卻也是在兵荒馬亂之際鬧得家破人亡。如果不是有個老僕一路照顧,以汙泥抹面,恐怕也不能安然來到此處。兩人相識於患難,卻也是壁人一對。
用過了晚飯,幫著母親收拾好碗筷之後,幾個子女都去房中溫習功課去了。中國的老百姓,即使再窮,也沒有一個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讀書認字,明理懂事以圖有個好的前程。這三個孩子雖小,卻也是上過村裡的私塾。
如果不是大元帥府強徵了那處堂院,也不至於讓附近幾個村子的孩子全都失學。新虹村上下,修得最氣派的不是張大戶的房子,也不是村頭的牌坊,而是這個宗祠堂院。不單只是全村用以祭祀之地,更是一間輻射了好幾個村子的民辦教育機構。
但如今,竟被大元帥府佔去,作為辦公用地,說是為了**的大業。
這些所謂的大道理,周立仁不懂,但他也不敢多說。村子裡的宗老前去抗議,竟被活生生打死,死後更是被套上了附逆的大帽子,甚至汙衊其為滿清的遺老遺少。可憐了那副七十歲的身子骨,民眾具是敢怒不敢言。
“立仁,你怎的說那種事,家裡現在都這樣了。”回到了臥房裡,妻子王氏為丈夫寬衣,面帶苦惱的神色抱怨著。這房子也還算寬敞,幾個孩子和夫妻倆並不住在同一個房間裡,所以還能溫存一番,別有情調。
聽聞了妻子的話,周立仁卻也不惱,握著王氏的芊芊玉手笑道:“沒事,現在生活雖是苦了點,但也不能不守諾。既然話已出口,就不能不兌現。”
望著妻子玉盤一樣的秀美面容,周立仁內心卻也嘆息不止。生活越來越艱難他又豈會不知道?只是剛才一時衝動,話已經出口,當然不能在孩子的心目中留下不守信諾的形象。一份糖果,比起孩子的心靈教育,還是微不足道的。
被丈夫如此深情款款的抓著雙手,王氏也是面露紅霞,一絲羞澀,一絲溫婉,盡露**的迷人風情。正當夫妻倆溫存**之際,屋子的正門響起了轟轟聲,這絕不是敲門,簡直就是用腳在踢。
即使是以周立仁這樣有教養的人,也難免起了怒意。不過其性格本就寬和,倒也沒有起聲怒罵,而是先去開門看看,到底所謂何事。
妻子王氏拉著幾個孩子,躲進了房內,實在是世道混亂,不得不小心翼翼。
木門一開,周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