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飲酒半斤。多年戎馬生涯,卻也沒有留下什麼隱疾,殺氣倒是全無,如今的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只是有點威嚴的老頭子。
神秘男子在管家的帶路下,來到了莫榮新的跟前,先是恭敬地行了一個晚輩的禮節:“騰威將軍,在下週飛火,久仰您的威名。”脫下了黑色的大禮帽,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態度溫和,氣質剛毅的年輕男子。
“我現在哪裡還算是個將軍,得蒙貴客抬舉,請坐。”右手平舉,示意著周飛火坐下,莫榮新又讓管家去準備上好的茶水和糕點來招待客人。
能在這種人物的手下擔任僕人和管家,也是需要學問的。像周飛火這一身穿著名貴西式華服的模樣定然不會受到怠慢。要是連這點眼力勁都沒有,是無法在大戶人家做工的。
“將軍的名望在於做過的事情,而不是實力。莫督軍當年叱詫兩廣,是何等的豪邁,如今龍游淺水,也不過是一時之難罷了。”
之所以會坐在這裡和莫榮新侃侃而談,是因為周飛火乃天宇集團的推銷員。他販賣的產品種類有許多,但是功能全都一樣,那就是殺人作為一個死亡商人,他是古文會培養出來的第一批軍火販子,此次前來,就是為了遊說莫榮新出山,幫助新桂系軍閥積累名望。
別看他在這裡安安穩穩的當起了寓公,手底下實力全無,但真要說在桂軍之中的影響力,他與陸榮廷幾乎相當。當政廣東之時,也沒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各種苛捐雜稅也是有的,但離著把人民逼得起來造反倒還有一段距離。
而且無論是陸榮廷還是莫榮新,在貪財好色上都是有良知和底線的,從來不去動用賑災儲蓄系統裡的糧款,也沒發生什麼強搶民女的事情。粵省居民討厭他的理由,主要還是因為他不幹實事和不是本地人。
在古文會的分析中,認為莫榮新是一個值得爭取的地方軍閥。利用他來統合新桂系的力量,以便於和北伐軍抗衡。單靠陳炯明一人,難以抵抗諸省聯軍。目前桂系之中也就李宗仁被暫時扶植了起來,力量還是太弱。李宗仁雖然有著不俗的才幹,可惜名望不足,難以在短時間內擴大勢力。
正因為如此,平衡東南的地區態勢需要有莫榮新出面才好。
“每個月都有不同的說客來勸我出山,收拾東南亂局,想必你的目的也在於此吧。”周飛火的恭維並沒有說動莫榮新,幾十年的風風雨雨,早就讓這個七十歲的老人變得圓滑通透。雖然沒什麼大學問,可當了這麼多年的領導,要是這點眼光和氣魄都沒有,他早就被自己的下屬給賣了。
面對著莫容新的無動於衷,周飛火也並不焦慮,反而是愜意的攪動著杯中的茶勺,淡然一笑:“莫督軍快人快語,那我也就步拐彎抹角了。正如您所料,我的來意就是說動您出山,不過這出山的方式卻也與其他人所想的不同。”
依舊是不動聲色,莫榮新帶著耐人尋味的笑意,做出了姑且想聽聽周飛火的高論的姿態:“哦,怎樣個不同法?說來聽聽?”
“以督軍現在的情況,繼續戎馬倥傯已然不合時宜,但以督軍在貴省的聲望,難道救不想再有一番作為嗎?李宗仁、黃紹竑昔日皆為你的部下,如今擁兵過萬,屯於粵桂邊境,正是大有所為的時機。”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東南地區的渾水我可不想再去趟了,還不如好好的在此安享晚年。”揮了揮手,打斷了周飛火的話語,此時的莫榮新明顯的意興闌珊。
出身桂省草莽,半輩子打打殺殺,他早就厭倦了。更何況如今東南局勢不靖,年老氣衰的他早就沒了過去的豪情壯志。孫逸仙動作這麼大,甚至以承認外**立為籌碼勾結蘇俄,他豈會不知?只不過不想再和這種苟且之人相爭罷了。
這個時代的軍閥,思想雖然依舊是停在過去,有些封建和**,但總體來說確是有血性的漢子。鮮有出賣國家主權的行為,反倒是那些一個個被神化了的政治家,卻是醜態不斷。今日割外蒙,明日讓海南,無有止境。
“糧餉和軍械,皆有我方供應,督軍除了出任桂省聯軍總指揮一職之外,無需再行其他,這個條件如何?”
周飛火語不驚人死不休,倒是激起了莫容新的驚異:“李宗仁是你的人”
也難怪莫榮新會這麼想,往常來這裡勸他出山的都是北洋軍政府的要員,想讓他帶領桂系的殘餘去掣肘孫逸仙的北伐軍。至於糧餉和武器,最多也就是剛開始的時候給一點,基本上到後面就得靠他自己去籌辦了。
正因為不想再做這種髒活累活,被人當槍使,莫榮新財屢次拒絕了北京政府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