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就邊防設施而言,李濟深的部隊從邊界線到縱深的佈置是:第一道為鐵絲網,凡方便出入的地段外敷**鋼絲套,人或牲口誤入,不得出來,常可見到牛等被纏在裡面的遺骨。
第二道是3米寬2米深的塹溝,溝邊是10米寬的鬆土帶,拖拉機常作耕耙。挨著的是5米寬平整的碎石面巡邏路。在2公里外是標準更高的巡邏路,路邊15米高的瞭望鐵塔一公里一座,不遠處有一軍營。
巡邏出動均為騎兵,偶爾也能看見幾輛軍車經過。大山區內也安排了狼煙崗哨,作為隱秘的警備力量。間雜軍人步行巡邏,一些險要的地段甚至無法走馬,更不用說車輛。
也算是重兵佈防,作為抵禦華聯軍事威脅的第一梯隊,原本的守將陳濟棠,如今已經調往岳陽。在處理流民的態度上,陳濟棠的做法的確是觸怒了李濟深的心情。
這兩人都是修佛的,但卻並非吃齋的和尚,該翻臉照樣翻臉。
不過陳濟棠如今軍備精良,加上發了一筆橫財,下屬也是軍心凝聚,李濟深對之也無可奈何,只能將之調走了事。
眼不見為淨,目前的李大善人,對於下屬的控制,早就今非昔比了。
二十輛華軍的第二代主戰坦克“灰狼”,從郴州市南邊的道路盡頭緩緩出現。沉重的金屬履帶碾過碎石路面,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土石碎裂聲響。
距離稍遠的後方,從硝煙與漫天飛揚的塵土中,隱隱出現數十輛“勇者II型”輪式裝甲戰車的影子。這些通體遍黑,車體側面裝甲上塗有白色鑲邊黑色團龍圖案的鋼鐵怪獸,跟隨開足馬力朝前碾壓的坦克部隊緩緩移動,車身頂端裝備的大口徑機關炮爆發出暴風驟雨般密集的沉悶聲響。
漂浮在灰暗的天空的雲層遮擋了絕大部分陽光,濃密硝煙與飛揚塵土徹底吸盡了穿透雲層的最後一絲光明。
整個戰場如同突然陷入黑暗地獄最深處的破裂大陸,只有炮彈爆炸後引燃的烈紅火焰,才能在不斷燒燎的焰舌嘶咬之下,才能產生出伴隨著難以忍受高溫,忽明忽暗的怪異火光。
炮火正無情地肆虐著戰場的每一寸土地,炮彈在守軍的陣地上不斷砸響,捲起了陣陣泥浪。灰濛濛的塵土沖天而起,這是高爆烈性炸藥爆炸後的景象。
因為從情報中獲知對方並沒有裝甲部隊與自己相抗衡,故而這支歸屬於步兵師的坦克小隊所使用的炮彈都是帶有破片的開花彈,為了追求對敵方士兵進行最大程度的殺傷效應。
在數十名衛兵的簇擁下,神情淡漠的林翔與分列身後左右的王彪、楊華一起,漫步登上距離戰場最近,地勢也最高的一座山丘頂部,默默俯瞰著黑暗中還在勉強燃燒的點點星火。
“李和尚的部隊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這些甚至連軍備都不齊全的民兵,永遠不可能勝過我們這些受過專業訓練的正規軍人。無論武器、軍事素養還是,僅憑簡單的輕裝步兵,根本無法改變實力差距巨大的現實。”
程文力臉上的神情有些凝重,這番話充滿感慨和資訊,也有些淡淡的,對於亡者的哀悼與傷懷。雖然對手是軍閥武裝,但到底還是中國人,哪怕是為了心中的正義,但殺自己人始終不是值得稱道的事情。
“**軍對我們不可能構成實質性的威脅,如果不是缺少行政管理人員,再加上必須消化和建設好兩廣的工業化經濟基礎,我們完全可以效仿**軍的北伐路線,一舉拿下整個長江以南地區”
李少傑的情緒明顯有些激動,近乎於喊叫的聲音,在黑暗的夜空中被傳得很遠。
葉舉沒有加入兩人之間的談論,他安靜地望著遠處隱沒在黑暗當中的荒野,黑色眼眸裡滾動著晶瑩如水的微光。
“以我們目前擁有的實力,其實很難應付來自北方的威脅。”
呼吸了一口帶有血腥味道的夜風,葉舉抬起右腳,踩在一塊比地面略高的岩石上,認真地說:“瓜分中原和關外的不僅僅只是**軍或者東北軍,還有那些打著東亞共進名義四處征伐的軍國狂熱份子。他們實力要比我們強大得多。”
“你是說日本在東山身的謀劃?”濟南慘案才過去不久,這個殘忍狂暴的島國,正在不斷露出自己的獠牙。論及這個沉重的話題,李少傑的心情也有些黯然,剛才的激動之色收斂了不少。
“與其直接面對,不如讓**軍擋在前面,替我們應付這些無法沒有理智和邏輯的瘋子。對於我們而言,其實無論任何方向都可以擴張。我們沒有必要把眼光僅僅侷限於一處,向南,或者向西,都是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