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完之後,一些儀器我們也是要拆卸下來帶走的。”
強壓住狂喜的心情,周飛火保持著臉上的平靜神色,彷彿這樣的戰果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笑容也有些玩味,馮志希這人未必就是陰險狡詐,但當上自治軍的總司令之後,似乎有著想要獨立自主的意思。
這肯定是不被地宮所允許的,出錢出力,將你培養起來,可不是讓你當山大王的。鍾泱需要一條聽話的狼犬,而不是一頭不願臣服的孤狼。
對於這一點,雙方各有心思,誰也不去點破。本就是各憑手段和實力的東西,耍陰謀詭計毫無用處。
跟著周飛火同來的技術工兵,正在將飛彈起落架上的電子元件拆卸回收,這些儀器有不少超出現有技術水平的東西,絕不能落入列強的手中。
甚至在這些高效能儀器內部的許多地方,都安裝了小型的自毀裝置,雖炸不死人,高溫高壓卻足以讓這些精密構造的裝備變成無法辨認的垃圾。
騎著戰馬,馮志希在親衛的簇擁下,進入了高雄市內。各處要地都被仔細搜查過,安全保障工作的確能讓人放心。
“我們要復仇為了嘉獎全軍將士,特許洗城三日”
“萬歲萬歲”
得聞自治軍司令的親命,士兵和軍官們都是山呼萬歲,嘶鳴聲直衝雲霄。激烈的戰鬥之後,被軍令所壓抑的人心,正好需要這樣的宣洩。
所謂洗城,其實就是屠城和洗劫,士兵可以不受軍紀約束,肆無忌憚的作惡。將內心中潛藏的野獸釋放出來,的確是一種保證軍隊高昂士氣的有效手段。蘇俄與日本,就特別擅長這方面的工作。
其實早在馮志希下令之前,就有著軍官帶領部隊前去港口旁比較富裕的日本商業區。當地人其實沒什麼好搶的,更何況彼此也都是相熟的人,有些士兵甚至本就是高雄本地的漁民出身。
那些被迫害的當地人,其實並不多,更多的人,僅僅是出於對貧富差距的天然不滿。望著那些享受富裕生活的日本商人、平民,這些貧苦落魄的島民,就已經有了無比憎恨。甚至不必去煽動,他們只要一個合理的藉口,就可以揮起手中的屠刀。
哪怕沒有藉口,也並不影響他們洗城的舉動,理由什麼的,找找總會有的
整個高雄市,曾經為了便於管理而將市內劃分為三個區域。靠近港口和市區的居住者,多是日本人,也有少數的親日分子和貿易商人,而貧民則居住於東郊。
卻不想,這樣的劃分正好為自治軍的洗城提供了很好的行動目標,只要你住在那裡,哪還管你是不是日本人,全都殺人奪財,一視同仁
整個繁華的海港,此時卻在夜幕之下火光沖天,到處都是慘叫與求饒,還有施暴者的肆意大笑,這是屠戮者的盛宴,往日高高在上的日本人,正在自己所積累的仇恨中苦苦掙扎。
一些本地的民眾,也在這無比的混亂局面下,內心深處的貪婪和狂熱也開始迸發出來,蓋過了對日本人的恐懼。他們可沒有什麼深謀遠慮,比起壓抑和困苦,這些人才是最渴望美好生活的人群。
哪怕這種美好,需要別人的鮮血來進行澆灌。
富庶的城西,那裡有美麗動人的女子,還有價值不菲的財貨,更有一輩子都沒機會嘗試的美食。如此誘惑,對於一無所有的赤貧者而言,實在是難以抵抗。
混亂的局面持續擴大,不斷有著亂民加入自治戰線的隊伍,加入了瘋狂的洗城行列。興奮的呼喊聲,夾雜著受害者的慘叫,哪怕是平日一些待人溫和的日本醫生,也被那些他們曾經幫助過的“百姓”所撕裂。
這樣的狂歡盛舉,哪還有人記得過去那微不足道的恩情?所謂的百姓,就是這樣的人,愚昧、貧窮和狂熱,比起道義與良知,利益才最能讓人動心。
他們貪生怕死,卻可以為了一點點的眼前利益而捨生忘死。他們麻木不仁,卻可以因為一個小小的理由而舉起屠刀。
不必美化,也不必詆譭,下層百姓一直都是這樣的生存狀態。
歷經一天惡戰之後,高雄城外現在變成了四處野火的荒野,到處都是彈坑,遍佈著用盡的彈殼、染血的繃帶、燃燒的殘骸與面目全非的破爛屍首。在緩緩降臨的夜幕掩蓋下,硝煙和火焰也從人們視線當中慢慢消失,只留下空氣中揮之不去,濃重得足以令人窒息的血腥和火藥氣味。
與城內的騷亂與動盪不同,海岸線上顯得寂靜深沉,昏暗的夜色掩蓋住了所有的痕跡。即便近在咫尺,恐怕也不會有人發現礁石灘頭那數十道模糊不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