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來個甕中捉鱉。
弓著腰身,走路用的也是輕飄飄的貓步,無聲無息的接近著李氏兄弟二人,打算將其一網成擒。整個第二小隊分成了兩個搜捕小組,按照反饋回來的資訊,其餘九人都已確認死亡,唯有這李氏兄弟最為狡猾,還活著。
涼風習習的樹蔭下,兄弟兩人還在僵持。李長海死活不肯起來,身為兄長,李長髮卻拿這個弟弟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在這裡乾著急。
“哎呀,我說哥,你就別瞎擔心了,他們追不到咱哥倆的。”李長海嘴裡叼著根雜草,明顯是耍著無賴。主要也是和性情有關,衝動易怒,心思也浮躁。他不像李長髮在外面也算是打拼歷練過,缺乏沉穩的氣質。
李長髮剛想著苦勸一番,旁邊卻細細颯颯的響起了異動,他猛然回頭,遇到的只是黝黑的槍口。濃烈的血腥氣息撲面而來,彷彿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吊睛白額虎正在覓食,這是手上沾有鮮血的強者,才能散發的氣息。
李長海的廢話也是噶然而止,痛苦的現實,終於是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腿腳也在不自覺的打顫,身子骨發虛。
無論有多少心氣,農民始終還只是農民,脫胎換骨也不會是一念之間就可完成的。沒有足夠的歷練和過人的氣魄,普通的人,就算有著野心,難道可以坦然赴死?
倒是李長髮,這人心中有著堅實的信仰,硬氣得很。平時一副柔弱木訥的模樣,關鍵時刻卻是有著血氣,讓人忍不住讚歎。
就連莫雄看到了,也是大為佩服:“這位義士,以你的心胸和才學,何必跟著紅門一路走到黑?不如加入我們,主宰自己的未來豈不更好?”伸著手,示意隊友放低槍口,對著李長髮表示自己的誠意。
策反紅門內部的成員,也是一項很重要的工作。
“哼哼,大丈夫豈懼生死?四萬萬的農民,無不渴望新天,你們這些人,殺得完嗎?”面對招安,李長髮卻是一臉冷笑,話語也是尖銳,讓人能聞出這裡濃濃的凜冽之意。
“我也曾這麼想,我的過去,也是山野村夫。能夠通往未來的道路,並非只有一條,放棄你現在的錯誤,你才能擁有真正的未來。”面對李長髮的冷言冷語,莫雄只是嘆息,他並不惱怒,而是好言相勸。
“未來?為了腐朽的地主和罪惡的資本主義賣命當走狗,也是未來嗎?這樣的惡行,我不屑於做。”扭過頭去,他是打定主意求死,根本不理會莫雄的善意。
“唉,王怡蓮的事情,也是你們紅門的善?王大戶對村裡是恩是怨,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所謂對錯,還不是各說各話?”對於李長髮的頑抗,莫雄真是覺得可惜,又是一個被赤化矇蔽的好人,已經看不見前路了。
“哥,你就答應他們吧幾位大人,我願意投誠我願意投誠”原本貴跪在地上的李長海,連滾帶爬地跑到莫雄腳下,哭著喊著要投降。別看平時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遇到事情了,卻是哭喪著臉。
並非粗俗者就無所畏懼,也不是讀過書的人就怕死,人的本性特質,還是在生死麵前,才見得真章。
“連你的弟弟都這麼勸你,你忍心看著他陪你一起死?這樣的犧牲,值得嗎?”這就是心理攻勢了,雖說有著脅迫的嫌疑,但只要達到了目的,又有什麼所謂呢?
“讓我弟離開吧,他不是聖門中人,至於我的性命,隨你們處置好了。”面對著生死,李長髮表現得非常坦然,對於弟弟的生死,也是選擇了漠視。相比於信仰和組織的利益,個人的情感又算得了什麼?
投身於紅門,早就作出了捨棄一切的覺悟,這其中的一切,自然包括親屬的安危。沒有這樣的狂熱與決然,紅門又如何能夠在此次彼伏的圍剿行動中,頑強地生活下來?要是家人的性命被威脅了就馬上服軟,紅門早就垮掉了
見無法勸服李長髮,莫雄也是沉默,他知道這種男人的可怕。連親弟弟的生死都可不顧,對方還會畏懼什麼?
他從腰間的皮套裡,拔出了手槍,對著李長髮的額頭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子彈無情的擠入了對方的腦袋,只在上面留下了一個細小得坑洞。而後腦勺出,卻是碗大的疤痕,巨大的動能在腦漿裡翻滾,在掀開頭骨後將混雜著漿液與鮮血的泥狀物推射出去。
李長髮原本凝視的眸光,也開始變得瞳孔收縮,氣血渙散後的臉龐,變得慘白。但死不瞑目的神情,還是透過睜大的雙眼展露了出來。
莫雄沉默不語,又將槍口轉而對準了呆坐在一旁的李長海。只見這人頓時驚慌失措,口裡連連告饒:“求求你別殺我別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