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天她那五體投地的模樣,繆傲夏本來想好好地逗弄逗弄她的,誰知道半途卻殺出莫向晚這個棘手的女人,所以完全沒了那心思。
直到此刻,事情都安排妥當了,他才有心思細細回想那日婁含彤可笑的行徑,嘴角掩不住一抹輕笑。
“是的,她想離開繆家。”
雖然個性有些衝動,但繆傲夏的心思頗為細膩,見主子爺一猜就猜出事情的因果,皇甫青柳也不想隱瞞。
“離開是嗎……”雖然答案早上在他的意料之中,但繆傲夏心中還是因此起了波瀾。
本以為那丫頭或許只是欲拒還迎一番,最後還是會乖乖坐上繆家當家主母的大位。
想繆家在京城也算是大戶人家,不但曾出了幾個將軍,就連押鏢的金字招牌也都打得響亮,只要成了當家主母,雖不致呼風喚雨,但該有的錦衣玉食絕對少不了。
“她求我撕去她的合同,放她離去。”
“因為你沒答應她,那丫頭也不知哪來的膽子衝進我的書房,對我行跪拜大禮,誰知殺出個莫向晚,讓這局勢更亂了。”如果莫向晚沒在那時出現,或許在他認清婁含彤是真心不願之後,他會大方放他離去。
畢竟,他或許行事乖張狂肆,卻沒有為難女人的習慣。
可偏偏,那時莫向晚出現了,為了讓她死心了,他將婁含彤當成擋箭牌,雖成功擋去莫向晚,卻讓婁含彤蹚入這淌渾水。
事後想想,這陣子一連串煩心的事,的確是讓自己失去周慮的心思,對婁含彤的歉意不禁油然而生。
“你堂堂一個大總管,總不會搞不定一個小丫頭吧?”斜睨著自己的好友兼下屬,繆傲夏將責任推給了旁人。
得將婁含彤給留在府中,否則以莫向晚那毒辣的個性,那隻小耗子不被人捏死才怪。
“你自己出的亂子,卻扔給我收拾?”挑高濃眉,皇甫青柳倒也不是省油的燈,他語帶指控,並不打算逆來順受。
“你可是繆家無所不能的大總管,不是你去收拾,誰去?”
“自然是你。”皇甫青柳沒好氣回道。婁姑娘安份守己在這兒當丫鬟,若非繆傲夏莫名招惹人家,她又怎會沾得一身腥?
清楚明白皇甫青柳的不滿,繆傲夏卻依然故我,好整以暇說道:“不留下她要是她真的暴屍荒野,你的良心能安?”
“可她若是執意要走……”
“或許她的爹孃能派上些用場。”繆傲夏一向是實際的人,提出的辦法通常也很讓人難以抗拒。
能拿來用的棋子,就算卑劣,只要能達到效果,便無不可。
“你……”望著繆傲夏那毫不心虛的神情,皇甫青柳在心底忍不住為無辜的婁含彤掬一把同情淚。
“就這麼辦。就算她不願成親,也得將她留在繆家,懂嗎?”
雖然繆傲夏沒開口解釋,但皇甫青柳當然懂得繆傲夏的心思,就怕那婁含彤若出了府,早晚會被那妒心極重的莫向晚拆吃入腹。
雖是出自於好意,但那手段卻是教人不敢恭維。
“可……”
皇甫青柳原本還要說些什麼,但繆傲夏卻驀地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順著他的眸光瞧去,就見一截衣角從粗圓的柱子後頭飄出。
有人在偷聽!
正當兩個人盤算著該怎麼出其不意揪出柱後之人時,原本躲在那兒的婁含彤已經主動走了出來,筆直朝繆傲夏的方向走去,這回她不驚不懼,為了心愛的家人,心中那些對繆傲夏的驚懼全都消失無蹤。
“你想偷溜?”繆傲夏的利眼瞧見她背在身後的包袱,濃眉挑了挑。
“本來是,但現在不了。”方才聽到自己的義父義母在他手上時,她就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為什麼不?”
“我義父義母在你手上,不是嗎?”要說不怕那是騙人的,她微微盜汗的掌心,依然顯露出她的緊張。
但……她不能怕。
她就算要走,也得帶著義父義母一起走。
“你以為,我打算拿他們來要挾你?”從她的眼底,清楚瞧出她那沒出口的指控。
繆傲夏的心火再起,難道在她的心目中,他就是那麼可怕卑鄙的人?
為了不想嫁他,她寧願跪著求他,甚至打算在這夜半時分落荒而逃,而現在,她甚至以為他會去傷害兩個無辜的老人家?
他就算再狂肆,這種事他也做不出來。
“如果主子爺沒這打算,可否讓奴婢見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