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然並卵,”牙子說,“你沒資格管,因為她還不是你的女朋友。”一頓暴打之後,段子奇突然想起來,好像事實暫時是這樣的。
“可那又怎麼樣?”段子奇滿不在乎,“反正早晚是。”
“然而在這之前,還有一個佐藤……”牙子弱弱地提醒。
“那又怎麼樣,佐藤不可能會贏過我。”
“然而……”牙子還想說,又一次被段子奇暴打:不覺得你的然而太多了嗎!
這天的自習課,幻影沒有去。準確的說,是去了那個遇見佐藤的階梯教室。穿過鬱鬱蔥蔥的竹林,掩映之下幾處偏僻的教室更顯荒涼。這個地方,好像廢棄很久了。怪不得,他會選擇這個地方。
她一步一步踩過枯枝敗葉,踏過蕭瑟的秋意,推開了斑駁的鐵門。猛然間宣洩的光線一下子就佔滿了半間教室,一半明亮,一半荒涼。這裡,並沒有人。她有些失望。
上次在醫務室外,她跟著他,沉默且猶豫地走了很久。她不確定這是不是他,她記了很多年沒有忘記過的、沒有尋找到的他。最後他終於在出大門前停下了腳步。
“還要繼續跟下去嗎?”他問。
“二……你有沒有去過一個叫做千河的地方?”她的聲音竟然要因為激動而顫抖。
他轉過身來,她看見那雙冷漠的眸子,淡薄的嘴唇,和那熟悉的略帶譏諷的笑容。
“你跟了我這麼久,就是想要問我這個問題?”聲沉如水,多麼無所謂的聲調,其中卻含著種寒意。她迎上他的目光,堅定地、沒有猶豫地:“對,我只是想問你這個問題。”
他探究似的打量她的表情,半晌,淺笑一聲,認真的看著她,嘴唇微動。那一刻幻影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這個答案呼之欲出,她可能很快就要明瞭這份多年的等待了。可是,他說的卻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陳述句,不得抗拒的拒絕。她皺起了眉毛,難道他以為自己是可以逗弄的幼稚女孩嗎?可這隻維持了幾秒鐘,這份惱怒就又被更加強烈的感受沖刷掉。腦海中再現那張稚氣未脫卻滿是少年老成的臉,嫌惡又冷淡地說“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她甚至是有些慌亂地再次看向他的臉,想開口再說一些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種感覺真是糟糕,讓人無力。在這種無力中,她看著他淺笑、倒退,衝她揮揮手,然後轉身,離開在視野裡。
從第一次見到他,到現在,幻影一直覺得,像一場夢境。它在迷亂的生活中帶給了她難以明說的感受,讓她又回到那段終生難忘的時光,好像讓她回到了殺手之前。這是她做了殺手之後,從來沒有過的、更沒有想到的。
那場回憶,已經留在她的心底,很多年了。
秋日的疾風帶動著鐵門上的鎖鏈嘩嘩作響,她伸手撩開遮住眼睛的碎髮,那隻撩發的手,就猝不及防地停留在了半空裡。
教室後排的角落裡,閃現出一個人模糊的輪廓,當那個人走出那片黑暗,她再次看清了那雙淡漠的雙眸。那人牽動嘴唇,露出一個淺笑。
“我現在來回答,你那天問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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