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瑤紅猛然抬螓首,嬌靨流滿淚漬,就在這一刻工夫中,她那雙美目已然紅了。
梅夢雪陡然一陣驚喜,急道:“當世之中還有人能……誰,那是誰,請快告訴我那是誰,就是磕了頭我也要求他……”
白衣文士看了梅夢雪一眼,道:“梅姑娘待人之心可感,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梅夢雪一怔,脫口叫道:“怎麼,就是你……”
霍瑤紅嬌軀一短,就要往下跪。
白衣文士虛空一抬手,霍瑤紅竟沒能跪下去。
“霍姑娘這是幹什麼?”
霍瑤紅道:“求您為家兄……”
白衣文士“哈”地一笑道:“我何曾說過讓霍姑娘跪求來著,我既然要救諸位離開這龍潭虎穴,罪惡險地,對令兄的傷我又怎會生死不顧,請霍姑娘把令兄扶到我面前來。”
霍瑤紅跟小蘭忙不迭地把霍剛扶了過去。
白衣文士又道:“請二位抉令兄坐下,一切皆由我。”
霍瑤紅跟小蘭依言照做,扶著霍剛坐下,背朝著白衣文士,崔剛坐好了,白衣文士抬眼一掃梅夢雪、霍瑤紅跟小蘭,道:“請三位合力扶住這位霍兄弟,儘量讓他少動彈。”
梅夢雪當即讓霍瑤紅跟小蘭扶住了霍剛的左胳膊,自己則扶住了霍剛的右胳膊,她道:
“霍大俠稍時會掙扎麼?”
白衣文士做一點頭道:“我看他稍時會有一陣掙扎,合三位之力不見得能按住他,不過只要別讓他竄起來就不要緊。”
梅夢雪吸了一口氣,立即將真力貫注在兩條粉臂之上,道:“你請只管出手就是。”
白衣文士轉眼望向霍瑤紅跟小蘭,笑問道:“二位也準備好了麼?”
霍瑤紅顯得很緊張,點了點頭,沒說話。
白衣文士淡然一笑:“霍姑娘請放心,救不了令兄請唯我是問就是。”
梅夢雪道:“我姐妹在此先行謝過了。”
白衣文士搖頭說道:“我對幾位說過,我是個滿身罪孽之人,救這位霍兄弟。
不過想減少我自己一點罪孽而已,真要說謝,我應該謝謝幾位給我贖罪的機會……”
旋又一搖頭,笑道:“說來幾位也許不信,我活了這麼大年紀,到如今是頭一回聽見別人對我說聲謝字,想想倒挺可笑的,聽起來也當一種異樣感受……”
話鋒至此一頓,抬右掌抵在了霍剛的後心上,跟著他一閉上了眼。
梅夢雪跟霍瑤紅都是武林兒女,自然知道白衣文士是在行功,沒敢打擾,遂也沒再說話。
片刻過後,霍剛突然輕哼了一聲,身子也動了一下。梅夢雪跟霍瑤紅心頭一震,手上不由緊了一緊。
接著,霍剛的哼聲越來越緊湊,聲音也越來越大,身子不住地掙扎要站起。頭上都是汗珠。
梅夢雪跟霍瑤紅知道已到了緊要關頭,四隻粉臂用足了真力,死命地按住霍剛,盡力不讓他動彈一下。
盞茶工夫過後,霍剛的衣衫被汗珠溼透,拼命地往上掙,一口鋼牙咬得格格作響,臉色赤紅,汗如雨下,望之好不怕人,這時候梅夢雪、霍瑤紅跟小蘭三個香額上也都見了汗漬,尤其是小蘭。
她香額上的汗漬更多,有幾次都沒能抓住霍剛。
驀地,霍剛一聲霹靂般大喝,兩眼暴睜,猛地往上一竄,梅夢雪三個真力已用到極限,吃不住霍剛這猛力一竄,六隻玉手立即鬆脫,梅夢雪三個大驚失色,就在這時候,白衣文士突的一掌拍上霍剛後心,霍剛“哇”地一聲,噴出一口血,剛竄起的身子,一晃又坐了下去。
梅夢雪三個連忙又伸手抓了過去。
白衣文土兩眼一睜,搖頭笑道:“不必了,三位,他那口淤血已經吐出來了,剛才那猛力一掙就是這口淤血激的,如今他的傷勢已然好了,再調養個十天半月就能痊癒了。”
霍瑤紅驚喜地道:“真的麼,老人……”
她本來想叫聲老人家的,可是老人二字甫出口,她又見中年文士年紀沒多大,覺得不安,遂住口不言。
白衣文士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意,淡然一笑道:“霍姑娘,你叫我一聲老人家我受得住的,今年我整整五十歲。”
霍瑤紅呆了一呆,道:“您……您有五十了?”
白衣文士含笑說道:“霍姑娘敢莫不信。”
霍瑤紅道:“那倒不是,只是……”
梅夢雪截口說了話,臉色十分鄭重,道:“老人家,大恩不敢言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