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見任何聲息,樓梯下竟忽地向下一陷,那樓梯下端與地相接處,立即現出一個透著燈光的方方洞穴。
藉著燈光往下看,居然還有一道石梯通到下面去。
費嘯天一聲:“帶我鞭劍,預備行囊。”
說完,舉步走下洞口。
他走下洞口後,未見那兩名白衣童子有任何動作,樓梯忽然升起,雙與地面密合,一點縫隙也沒有,隨即,兩名白衣童子邁步登上了樓。
費嘯天順著石梯往下走,一陣左轉右拐,石梯走盡,腳踏地面,地面全由一塊塊的青石拚成。
眼前,有一道頂端分懸兩隻宮燈的石門。
費嘯天舉步上前,伸手拉了拉左邊一隻鐵門環。
轉眼間,兩扇門豁然而開,開門的,又是兩名十五六歲的童子,但這兩個童子穿的則是一身黑衣。
兩名黑衣童子恭謹躬身。
“見過少主人。”
費嘯天一擺手,道:“老人家可醒著。”
左邊一名黑衣童子道:“回少主,老人家正在跟四姬作樂。”
費嘯天微一點頭,邁步進了石門。
一條石板路直通裡頭,石板路的兩側裡有兩片花草,盡是些奇花異卉,石板路的盡頭,則是另兩扇石門,石門虛掩著,從見面傳出陣陣的嬉笑聲。
這笑聲,有男人的放縱狂笑,竟也有女人的浪蕩嬌笑。
費嘯天似乎是聽慣了,就像沒聽見一般踏著石板路走向那兩扇石門,到了近前,他毫不猶豫地抬手推開了兩扇石門。
石門開處,眼前一片風流綺麗的景象……
好大的一間石室,頂、地、壁,全是一塊塊光滑的青石砌成,映著石室頂的幾盞琉璃宮燈,到處生光,人影映現。
光亮而潔淨的地上,成圓形的鋪著五塊紅氈,每一塊紅氈上擺著一小桌酒菜,坐著一個人,不,是兩個。
最靠裡的一塊紅氈上,坐的是個文士裝束的中年白衣人,約有四十多歲,長眉鳳目,面如冠玉,夠得上風神秀絕,俊美無比,只可惜眉宇間煞氣太濃。
他那修長而白析的雙手,如今正抓著一隻欺雪賽霜的皓腕……各端著一隻銀盃的玉手,緊偎著他的,是兩個媚態醉人的美豔女子。
從他左邊往右看,頭一塊紅氈上,坐著個濃眉大眼,虯鬚滿面,威態逼人,身穿大紅袍的魁偉大漢。
第二塊紅氈上,是個身穿黃衣的瘦小老頭兒。
第三塊紅氈上,是個身穿銀色的長衫,長眉細目,臉色微嫌蒼白的老頭兒,他有著一付頎長身材,看上去頗為滯灑。
第四塊紅氈上,是個兩目陰森,膚色黝黑的瘦高黑衣老者,那股子陰森勁兒任何人見了都會不寒而傈。
他四個長像不同,衣著也不同,唯一相同的是都坐在紅氈上,面前都擺著一小桌酒菜,懷裡都偎著一個美豔女子。
費嘯天推開了門,白衣文士對門而坐,首先看見了他,一徵之後旋即笑著說道:“嘯天來了。”
這句話甫出口,嬉笑之聲立即停住,整個石室頓然鴉雀無聲,那四個推開懷中嬌娘,站起來整衣躬身:“見過少主。”
唯獨那白衣文士沒動,他鬆開了兩隻皓腕,左右一擺手,六名美豔女子立即低頭施禮而退。
費嘯天邁步走進石室道:“義父,您樂您的。”
白衣文士微一搖頭道:“不,不,你不常來,別讓她們打咱們的暢談。”
費嘯天近前一躬身:“給義父請安。”
白衣文上往旁邊挪了挪,拍拍身邊紅氈,道:“來,坐下說話。”
費嘯天轉一身招手,道:“你們都坐。”
他矮身坐了下去。
那四個一欠身,齊聲說道:“謝少主恩典。”
坐了下去,但卻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坐定,費嘯天含笑問白衣文士道:“您這兩月可安好?”
白衣文土點頭說道:“好,好,你看見了,有她們跟他們整天陪著我喝酒作樂,無憂,無慮,無愁,焉得不好。”
費嘯天笑了。
白衣文士接著問道:“剛從外面回來?”
費嘯天點了點頭道:“到各處走動一下,看看當今武林大勢。”
白衣文上道:“當今武林大勢如何?”
費嘯天創眉雙揚,傲然一笑道:“金鞭銀駒威震宇內,威名又隱隱有超過‘玉書生’之勢,所到之處,各門各派無不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