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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至於司馬懿,就算他讓對方走對方也不會走。司馬昭的肉身還在自己這裡,對方又哪裡捨得走。

他也沒有太過壓迫對方,害怕對方萬一精神失常,找自己拼命就糟了。他已經看出來,現在的司馬懿什麼都做得出來。

其實司馬懿也是苦,準備了這麼久,不說為他人做了嫁衣,到頭來也可以說白忙一場。但是他並沒有就這樣放棄,他堅信自己的兒子還活著,不會這麼容易死去。

這種堅信並不需要理智,也可以說成是希望。

兩人的目的地是建業,那裡是秦始皇留下的龍尾。他知道那裡有一個大陣,可以束縛靈魂,便是想透過那個大陣,徹底消滅司馬昭的意志。

意志與靈魂並不完全一樣,即便都是虛無,後者卻要稍微豐富一些。如果靈魂被禁錮,那意志便肯定會隨之而去。換言之能禁錮靈魂的地方,自然能禁錮意志。

時間已經到了兩天之後的傍晚,連續幾天的晴朗之後,終於下起了雨。

似乎是為了預示著接下來的悽慘,這場雨很大。應該是今年入夏以來,最大的一場雨。這樣的大雨之下,撐傘已經沒有意義。兩人就這樣走在雨中,朝著建業而去。

這樣的天氣自然不適合出門,建業城中的街道上早已沒了人影。那些宅邸大門的燈籠亮著,在雨中有些朦朧。至於尋常人家的燭光,幾乎已經被隱藏在煙雨之中。

吳國皇宮,小湖邊空無一人,雨水落入小湖中,漣漪彼此碰撞散去。而宮殿後面的小山之上,也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孫權早已出了皇宮,此時正在城樓之上,目光落入黑暗之中,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不久之前他剛收到了左慈的一封信,所以才來到了這裡。

這場大雨並沒有因為急而草草收尾,甚至有著越來越大的趨勢。他就這樣站在雨中,手裡撐著一把紙傘。那把傘顯得沒有意義,並不是因為擋不住雨,而是因為紙傘上面很乾。

大雨沒有落到他的身上,連帶著也沒有落到紙傘之上,水滴在他三尺之外便被蒸乾,根本進不了身。

這說明孫權現在心情不太好,即便剛收到猇亭的捷報,也改變了。

上次左慈離開的時候,曾跟他說他一句話:守好建業。

這一次左慈在信中又說了一遍,讓他感覺有些壓力。壓力並不是來自於左慈,而是為了建業,為了吳國,為了孫堅。

左慈再次說起,是在說明:這一次,真的很危險。

所以他有壓力,即便還不知道對手是誰。

這種感覺他曾經有過,是上次趙雲來建業的時候。那一次他也有著同樣的感覺,害怕建業被毀。

但是這一次,比那一次還要心緊。

緊,指的是緊張。為了緩解緊張,他便散去了周身煙雨。

黑暗之中的兩人速度不快,司馬昭戴著一個斗笠,因為身軀太過嬌小,看起來會讓人覺得有些奇怪——更像是撐著一把傘。

這樣的大雨,即便帶著斗笠,下半身依舊被淋溼。他並不在乎,雙手橫抱在胸前,右手食指在左手手臂上不停的輕點。

在數百年前的時候,他這個動作代表著斟酌,通常都會有一個不好的結果。後來漸漸變成在緊張的時候而為之,似乎是警示自己,最壞的情況也不過如此。

他有些緊張,只是其中又帶著些許興奮。

司馬懿靜靜的跟在後面,沒有斗笠,也沒有撐傘,任憑雨水沖刷全身。他的目光緊緊的盯著身前的背影,像是一個想要乞討的老人。

對於他來說,建業並不陌生,也聽過關於建業的傳聞。他並不知道秦始皇來這裡要做什麼,也不知道孫權會怎麼處理自己。只是直覺裡認為,跟著來一定會有轉機。

通常進入齋位的人,都會選擇相信直覺。

然而看起來不管是秦始皇贏還是孫權贏,司馬昭似乎都難以活著離開。他來這裡,或許就是為了死去。

天空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大地之上瞬間亮如白晝。

就這一瞬間,司馬昭看見了城樓上的那把紙傘,孫權看見了路中的那個斗笠。

“或許我也該給你找一把傘。”

司馬昭悠悠說道,似乎有些同情司馬懿。

孫權往前走了兩步,布鞋踩入積水中,瞬間被浸溼。他想要看得清楚些,然而雷聲響過,卻久久沒有再一閃。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因為覺得那個斗笠有些滑稽。

月亮和星星都被烏雲遮了起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