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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二十年歲月,教你的閉門弟子做英雄而非雄主。
結果你就那麼死去,骨灰就那麼灑落西北關外。
你笑之,我憤之!
我猜得出黃龍士的私心。
他黃三甲算人心,有個遊俠兒讓他輸了一次。
他覺得自己死後能夠扳回一局。
他堅信趙鑄會與徐鳳年反目成仇。
那我納蘭右慈就讓你和黃龍士都輸一次!
納蘭右慈睜開眼仰起頭,望著車廂頂部。
他輕輕哼唱一支家鄉小曲。
有個少年郎,他到山中去,揹著破書箱。
有個小姑娘,她從山中來,帶著蘭花香。
……
納蘭右慈掀起簾子,春風拂面,他眯起眼望向東北方,“曹長卿,你我皆苦,但是你依然比我幸運。”
納蘭右慈突然放下簾子,猛然伸手捂住嘴巴,攤開手心後,低頭看著滿手鮮血,他喃喃自語道:“無奈皆是少年郎啊。”
……
離陽京城南大門外,那條與城內御道相連線的寬闊官道之上,在兩個時辰之前就已經空無一人。
滿城等一人。
等一人攻城。
城上城下皆鐵甲。
這一日京畿東西南北四軍精銳全部列陣此地,面對那一襲青衣,仍是如臨大敵。
有個緩緩而行的青衫儒士,在距離這座京城大概不足半里路程的官路上,獨自一人,手捧棋盒,停步坐下。
他並沒有面向北面那座天下第一大城,而是面西背東,盤膝而坐。
黑盒裝白子,白盒裝黑子。
他將這兩盒從西楚棋待詔翻找出來的宮廷舊物放在身前,相隔一張棋盤的距離,棋盒都已開啟。
遙想當年,國師李密曾有醉後豪言:“天下有一石風流,我大楚獨佔八斗,他曹得意又獨佔八分!”
這般人物,如何能不風流得意?
他正襟危坐,雙指併攏,伸向身前就近的棋盒,捻子卻不起子,他只是笑望向對面,好似有人在與他對弈手談。
雙鬢霜白的青衫儒士,眼神溫柔,輕聲道:“你執黑先行。”
原本萬里無雲的晴朗天空,剎那間風起雲湧。
太安城高空異象橫生。
隨著那五個字從這名儒士嘴中說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