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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4部分

情的抱團取暖,可若是跟手握權柄的邊關藩王有所交集,那就真是自尋麻煩了。

但是對於這個叫陳芝豹的人,很早就名動春秋的盧升象也好,在離陽軍伍後起之秀的許拱也罷,都有幾分由衷的神往和佩服。

不論以後離陽廟堂上的文臣如何高揚,武將如何低沉,在他們兩人心中,陳芝豹都是那種值得惺惺相惜的風流人物,照理說金戈鐵馬的沙場只有死人堆,從無風流事,可陳芝豹無疑是葉白夔死後唯一稱得上用兵如神的兵法大家,以至於離陽先後兩位皇帝都願意將其視為一國之屏障,先帝趙惇更是恨不得陳芝豹成為他趙室一家後院之春神湖石山,既能賞心悅目,又能底定風水。

許拱和盧升象兩人站在城牆陰影中,許拱低聲笑道:“許某竊以為,盧將軍無需擔心一時得失,盧將軍的風起處在塞外,而不在廣陵,更不在京畿。”

盧升象微笑不語。

許拱率先離去。

郭東風驚訝發現主將盧升象的身上竟然隱約有股殺氣。

郭東風看著有些陌生的驃毅大將軍,開始忐忑不安。

盧升象深呼吸一口氣,冷笑道:“不愧是許龍驤,看來以後跟我爭奪拓邊戰功第一人,非你莫屬。”

郭東風一頭霧水,破天荒忍住好奇之心,不敢多問半句。

盧升象吐出一口濁氣,緩步前行。

他對看穿自己謀劃的許拱,不過是有些許殺氣,對事到臨頭竟然改弦易轍的曹長卿則有滔天怒氣。

在盧升象看來,若是曹長卿依循先前佈局用兵,那麼顧劍棠就會是新朝的徐驍,而他只要在西楚大軍揮師北上之際,主動大開門戶,那麼他就會是新朝的顧劍棠。

不管新朝姓趙還是姜或是任何姓氏,盧升象只知道到時候的廟堂,再無楊隗之流躺在功勞簿上尸位素餐,地方上再無各路趙姓藩王割據,而謝西陲裴穗等人畢竟年少,並且有著不熟悉北邊地理形勢的先天缺陷,疆土廣袤的北莽一旦成為用兵之地,那就意味著無數軍功唾手可得,而不是在廣陵道戰事中如此螺螄殼裡做道場,更無需理會盤根交錯的舊有勢力,他盧升象只要扶龍成功,便可一舉躍居顧劍棠一人之下,之後未必不能靠著未來一系列北莽戰事後來者居上。可是曹長卿莫名其妙地自毀官子局,盧升象在佑露關前後的百般隱忍,就成了日後被攻訐為用兵平庸的最佳佐證。

盧升象臉色陰沉,自言自語道:“曹長卿,你該死!”

……

小鎮外的官道上由遠及近,塵土飛揚,尤為壯觀,不是千騎以上的騎軍不至於有此聲勢。

一架馬車上,因為道路顛簸,車廂內的三位男女都有些肩頭起伏,年輕女子面容姣好,身材高大而勻稱,顯然不是南方人,腰懸長劍,英氣勃勃,有遊俠氣。年輕男子則吊兒郎當,此時正滿臉諂媚地跟最後一人溜鬚拍馬,“先生,你是不曉得唐河李春鬱那幫白眼狼如何蠻橫,本世子當初都不敢湊到叛出南疆的吳重軒跟前,真是連一個屁都不敢放,憋屈至極啊,這次虧得有先生在,我才有膽氣去那梧桐鎮闖一闖。”

那個被稱呼為先生的人物,俊美非凡,雌雄莫辨,何謂風流,他即風流。

納蘭右慈。

他斜眼瞥了一下燕敕王世子殿下趙鑄,“吳重軒不是個東西,你借了他幾千騎就不還的傢伙,就是好東西了?”

趙鑄嬉皮笑臉道:“先生說得對,罵得好。”

納蘭右慈手指點著這個如今聲名狼藉的世子殿下,眼睛卻是望向那個姓張的女子,調侃道:“張高峽啊張高峽,你瞎了眼才會看上這個草包加慫包。”

張高峽,碧眼兒張鉅鹿的女兒,她一笑置之。

趙鑄臉皮厚歸厚,可被納蘭右慈當著張高峽的面說是草包慫包,畢竟還是有些汗顏,掀起車簾子,探出腦袋,已經可以看到梧桐鎮的低矮城頭,近處則是南疆大將張定遠等人和林鴉宮半闕兩位王仙芝高徒。

納蘭右慈閉上眼睛,雙手放在膝蓋上,輕輕拍打。

趙鑄縮回腦袋,好奇問道:“先生,為何此次非要我來到這個小鎮?說實話,吳重軒我厭惡且忌憚,對許拱盧升象兩人也不太待見,袁庭山那條瘋狗我更是看一眼都嫌汙眼,至於靖安王趙珣嘛,我以前挺討厭的,現在反而還好。”

納蘭右慈嗤笑道:“當然還好了,小小梧桐鎮,那麼多英雄豪傑,數來數去,你也就只能跟這位送死藩王扳手腕。”

趙鑄悻悻然。

張高峽嘴角翹起。

納蘭右慈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