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肯定就你謝家小子成親那一天嘍。謝西陲也苦著臉說我是想有媳婦可不知道媳婦在哪兒啊,這個時候不是沒人故意拿眼神瞥劉家那位老姑娘那邊,從小就有股機靈勁兒的謝西陲就要開始裝傻。
謝西陲就這麼悠哉遊哉坐在臺階上,只是忍不住轉頭看著大門兩邊的春聯,字寫得一般,內容也俗氣,但是聽孃親偷偷說,是去年末他爹好不容易才跟宋家那個考中童生功名的小子求來的,宋家今年少說也從自家酒鋪白拿走十多斤酒了。謝西陲嘆了口氣,想著這回離家前,不管其它事情,一定要他個七八幅迎春對聯和幾十個春字,總不能再讓爹孃受這口氣了。這裡的男人,大多讀書不多,年輕的時候比誰的媳婦好看,誰的女紅更好,然後整個後波瀾不驚的後半輩子,大概就只是比較誰家的孩子更出息,誰家的女婿媳婦更孝順了。
謝西陲狠狠揉了揉臉頰。
他不是不想讓自己爹孃自己的兒子,不比別人家的孩子差,甚至要有出息的多,可是爹孃雖是再尋常不過的市井小民,可如今整個大楚,整座京城,誰不知道現在一場仗接著一場仗,兒子有大出息,跟兒子平平安安,謝西陲知道自己爹孃肯定選擇後者。他不希望爹孃成天提心吊膽,寧願他們埋怨著自己還不成親,怎麼還不樂意踏踏實實過小日子,跟他碎碎唸叨著別家同齡人的兒子都上私塾會寫春聯了。原本這次謝西陲回家,是準備咬著牙告訴他們真相的,可是當他這回看著好像一夜之間就老了的爹孃,看著那個板著臉不給好臉色卻坐下來跟自己一起喝酒的爹,謝西陲又說不出口了。他怕自己有一天真的戰死沙場了,爹孃就立即知道他死了,而不是在遠遊求學。
今日酒鋪不開張不做生意的老謝頭走出院門,看到不務正業的兒子,冷哼一聲,背手離開。謝西陲的孃親走出門,輕聲笑道:“別管他,其實是買肉去了,你爹嘴上不說,但是偷偷摸摸從床底下錢罐子拿了好些碎銀子,我也就是假裝沒看見。”
謝西陲咧嘴一笑,他爹這臭脾氣,做兒子的早就習慣了。
婦人又笑道:“劉家那姑娘,我打小就喜歡,只不過那時候劉家哪裡瞧得上眼咱們家,現在姑娘年紀大了,才著急的,娘跟你說心裡話,雖說你是孃的兒子,但如果不是這樣,你啊,可真配不上人家姑娘。”
謝西陲抬頭嬉皮笑臉道:“娘,我真是你親生的?”
婦人作勢要打,“油嘴滑舌,難怪找不著媳婦!要是給你爹聽見這話,看他不抽死你!”
謝西陲彎曲了一下手臂,“小時候天天被爹攆著滿院子跑,現在爹可打不過我了。”
婦人輕輕給了這不省心兒子一個板栗,“臭小子,彆氣你爹,以前你小,孃親次次護著你,以後孃親肯定要偏袒你爹了。”
謝西陲做了個鬼臉,“知道啦!”
婦人語重心長道:“劉家姑娘歲數是不小了,可瞅著那是真俊,這附近幾條街就沒比她好看的閨女,你小子真沒想法?孃親可要跟你說句透底的話,聽說有位官老爺,想要納她做小,她爹孃今年自打入秋可是沒有一次來咱們家竄門了。”
謝西陲終於笑不出來了。
婦人也不為難自己兒子,“你年紀也不小,孃親相信你其實最知道輕重,不催你,自己看著辦。說到底,爹孃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總歸是想著你好。”
謝西陲嗯了一聲,等到孃親走回院子,又開始發呆,不知不覺地望了又望那個方向。
一個一路小跑進巷弄的少年大聲笑道:“謝竹竿子,瞅啥瞅?”
少年叫呂思楚,這是第二次登門拜訪“老謝家”,上回背了把劍,結果給街坊鄰居和謝西陲爹孃當成了腦子拎不清的孩子,差點把少年給憋出內傷,這次學聰明瞭,不但沒背劍,還補上了上次欠下的見面禮,雙手拎著雞鴨,有關見面禮應該送什麼這件事,少年身後那些吃飽了撐著沒事幹的呂家長輩,為此專門討論了一個上午!有說送上等貢酒的,但是很快被罵沒腦子,謝家就是賣酒的,你這不是砸場子打臉是幹啥?有說送絲綢茶葉瓷器等等的,還是被反駁了,說送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兒根本就不誠心,後來有人說不然扛條檀木椅過去,中看也中用,可惜還是覺得不妥,估計謝西陲的爹孃也不捨得擺出來給人坐啊,呂家這樣的瞎炫耀要不得。到最後,還是大楚碩果僅存的劍道大宗師呂田丹,呂老爺子大手一揮給一錘定音了,讓呂思楚拎兩隻雞鴨過去,當天就給宰了下鍋!呂家晚輩皆歎服,姜不愧是老的辣啊!於是少年就這麼一路從豪門林立的京城那一頭坐馬車來到這一頭,他孃的那兩隻雞鴨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