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外人田嘛。”
進城以前劉妮容就跟幫眾們提過醒,寄人籬下千萬要小心謹慎,住下後別磕碰了什麼,其實這是她多慮了,一路北行,魚龍幫早已沒有初出陵州的躊躇滿志,這趟北莽行,見識過將門子弟的倨傲陰險,也親身感受過官兵的毒辣手段,也見識過那幫搶奪秘笈的江湖人飛來飛去的場景,早已被打磨得毫無脾氣可言,尤其是三名跟著劉小姐一同進入雁回關的青壯,唾沫四濺說起那女子的白花花大腿,沉甸甸雙峰,是如何一腳將壯漢踩出個大窟窿,更讓魚龍幫幫眾們膽寒。
一輩子都在打算盤的魏老頭心思縝密,先讓管家去探了探口風,在那名侄子點頭和魚龍幫劉姑娘預設後,晚宴過後,讓人分批帶著魚龍幫成員去留下城青樓喝花酒,青樓不是城中最上檔次的,不是說魏老頭出不起這個銀子,而是怕惹事,青樓本就是最不講理的地方,他的家產是不少,但在北莽,銀子能使鬼推磨的前提是你得先讓銀子在權貴子弟手上過過手,而與這些傢伙做生意還好,在青樓勾欄裡爭風吃醋的話,翻臉不認人比翻書還快,魏老頭不想為了一個與兵器監軍府的交情而惹一身葷腥,他畢竟是在留下城做買賣,而不是陵州。
魏府有意無意將劉妮容和徐鳳年單獨安排在花廳後頭的隔壁房間,與那些魚龍幫隔了一進,徐鳳年沐浴更衣都是兩個清秀丫鬟侍弄的,對此世子殿下沒有任何汗顏,倒是沒怎麼做過這種事情的兩個丫頭臊得不行,換了一身清爽裝束的徐鳳年出房間後敲響隔壁房門,劉妮容開門後沉默不語,坐在靠窗位置,望著水池,清風拂面,與先前大漠旅行相比,實在是置身仙境一般。徐鳳年拿起一梨咬了口,問道:“還在為魚龍幫去逛青樓而生悶氣?”
劉妮容狠狠瞪了一眼這個說逛青樓就跟吃飯一樣希拉平常的王八蛋!
徐鳳年笑道:“我幸好不是魚龍幫裡的,要不然非被你這個未來幫主活活氣死。好不容易提心吊膽活著到了留下城,都憋兩眼冒火來了,我的劉大小姐,你是娘們當然沒啥想法,但大老爺們容易嗎?”
劉妮容怒道:“那你怎麼不去做那種下流勾當?!”
徐鳳年頓時悲從中來,滿臉淒涼。看得劉妮容一頭霧水,一陣對視以後,她好像發現了一個石破天驚的秘密,破天荒露出同情的眼神,小聲問道:“你不行?”
徐鳳年咬了口多汁的梨,好氣好笑道:“我行不行管你什麼事情。”
劉妮容臉色古怪萬分,好像認定了那個事實,很體貼地轉移話題問道:“到了留下城,應該不會出岔子了吧?”
徐鳳年點頭道:“一般來說,以魏豐的能耐,這趟買賣就算成了。你們回陵州也能得到他的暗中照應。”
劉妮容憤懣道:“既然他有這個本事,為什麼不早點幫忙?”
徐鳳年平靜反問道:“他是你爹,還是你是他兒媳婦啊,憑什麼要花銀子花人情跑來幫忙?別跟我說這筆生意跟魏豐有關係,對這種不缺錢的老狐狸來說,魚龍幫自己沒本事送到留下城,以後就甭想再跟他套近乎,他好歹也是留下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豪紳,你真以為陵州一個不在其職的兵器監軍就是天王老子的大人物啦,只不過礙於情面罷了,做成了大家皆大歡喜,都有銀子拿,做不成,魏豐不過是少賺了一份可有可無的香火錢。做生意,說到底除了貨物,還得把人的本事拿到秤上一起計算斤兩,你的魚龍幫想要日子過得滋潤,歸根結底,還要你自己爭氣,成了陵州首屈一指的大幫派,魏豐興許就要反過來巴結你這位姑奶奶了。”
劉妮容黯然。
相視久久無言,一直神遊萬里的她冷不丁順著這傢伙的視線往下一瞧,可不就是自己的雙腿?!
劉妮容惱羞成怒道:“臭流氓,你看哪裡?!”
那傢伙竟然理直氣壯一拍桌子,嚇了她一大跳,厚顏無恥道:“犯法啊?”
第027章茶與血
等府上丫鬟端來一壺茶水,姍姍離去,公孫楊輕輕栓上門,倒了一杯茶,白瓷杯淡綠茶,瑩瑩可愛,端起茶杯卻又放下。
腳患溼毒的他忍著刺痛脫下鞋襪,已過不惑之年,卻無而立。公孫楊望向窗外,嘆息一聲,忍著刺痛摘下靴襪,陷入追思。
少年時代,徐字王旗麾下鐵蹄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以雷霆之勢奔襲西蜀皇城,他父親陣前戰死的噩耗傳來,祖父做絕命詩慷慨殉國。據說如今王朝做忠臣傳,西蜀僅次於西楚,絕命詩之多,更是八國最盛。西蜀舊帝雖說才略平平,治國無能,但正是這麼一個昏君一個小國,少年的他被忠僕帶走時,經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