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還是因你與李淳罡的淵源。你若是一劍不出便退,肯定也不會甘心,於你劍心砥礪亦是不利。”
姜泥認真說道:“我有兩劍。”
王仙芝哈哈大笑,天底下竟然還有人膽敢跟他討價還價起來,朗聲道:“兩劍也無妨,讓老夫瞧一瞧李淳罡跟曹長卿的徒弟,加上一柄大涼龍雀,是否會讓人失望。”
姜泥一板一眼說道:“曹叔叔這一年中曾偷偷帶我去了一趟吳家劍冢跟東越劍池,我登上了吳家那座插滿歷代名劍的劍山,也看了那方藏有十數萬柄古劍的深潭。”
王仙芝何等閱歷,略加思索便一語道破天機,“是觀千劍而後識器的上乘劍道,曹官子的氣魄一向罕見,他教你的劍道,自然不俗。”
姜泥搖頭道:“起先曹叔叔是這個意思,可我不小心牽動了兩處氣機,然後就誤打誤撞換了一種劍法,但是目前僅是一個雛形。曹叔叔說這一招遇強則強,對手如果不是王城主,換成一般人,就不那麼厲害了。”
王仙芝笑道:“小丫頭,你不用跟老夫解釋得這麼清楚,老夫恨不得有人能重傷了老夫。”
王仙芝說這話,毫無半點故作姿態的跋扈氣焰,因為這就是天經地義的道理。
姜泥微微紅臉,點了點頭。
姜泥緩緩閉上眼睛,按住大涼龍雀劍柄的疊放雙手微微上浮幾寸,名劍展現出鞘之勢。
王仙芝仰望天空,點了點頭,稱讚道:“有意思。”
才提起雙手的姜泥猛然下按,大涼龍雀重新歸鞘,輕喝道:“落子!”
棋盤落子?棋盤在哪?要落在棋盤之上的棋子又是何物?
身材雄偉的老人臉色依舊雲淡風輕,但眼中閃過一抹異彩,竟是小覷了這丫頭,在他眼中那先手的劍出鞘劍歸鞘若說是小打小鬧小意思,那接下來就有一些大意味了。
萬里晴空,瞬間被切割成無數條縱橫溝壑。
劍氣!
千萬條凌厲無匹的劍氣肆虐當空。
兩撥浩浩蕩蕩的劍氣,一撥出自吳家劍冢,一撥出自東越劍池,如黑白雙線勾勒棋盤,以劍氣為線,以雲天做棋盤,好大的手筆!
王仙芝剎那間就明悟其中精妙,小丫頭所說遇強則強,半點不假,正因為對手是他王仙芝,那一道道一條條借自劍冢劍池兩地的靈犀劍氣才會來得如此迅猛,來得如此密集!王仙芝笑意更濃,倒真是個實誠到可愛的閨女,難怪李淳罡如此器重。當姜泥落子二字出口之後,天上劍氣就如同暴雨灌頂,齊齊落下,而且下落得並非毫無章法,而是全部劍尖直指王仙芝一人,以至於像是呈現出一個氣勢恢宏的陸地龍捲,王仙芝巋然不動,任由劍氣當頭潑下,只是劍氣無一例外在他頭頂數丈外攪爛,當最後一條劍氣潰散時,不過是擠壓到距離王仙芝頭頂一丈而已。麻鞋麻衣的老人始終沒有任何動靜,就是這般僅憑外瀉體魄的雄渾罡氣,便硬扛下了所有千萬裡之外遠道而來的上古劍氣。
王仙芝望向那個臉色蒼白的年輕女子,平靜道:“確實還只是個雛形,老夫很期待你以後引來兩座實打實劍山如同蝗群的場景。”
王仙芝心中感慨,這女子竟然隱約有了成為天下名劍共主的氣象。
有多少年沒有生出後生可畏的感觸了?
王仙芝沉聲道:“姜姒,老夫很好奇你的第二劍。”
……
徐鳳年那雙原本略顯陰柔的丹鳳眸子,在呈現詭譎金黃之後,整個人竟然有了君臨天下的意味,他伸手握住形神不穩的洛陽,輕笑道:“我只要不死,不讓你走,你能去哪裡?八百年前,出海訪仙的方士原本已經求得了一枚長生藥,只是被你暗中毀去。你以為我不知道?只是不跟你計較罷了。”
說完之後,不理會錯愕的洛陽,徐鳳年轉頭對牆頭那邊的朱袍陰物搖了搖頭,後者瞬間安靜下來。
徐鳳年單手按住額頭,閉上眼睛,然後睜開,理清了頭緒,笑著說了一句自相矛盾的言語:“我不愧是我。什麼都是一脈相承,逃不過孤家寡人的命。一炷香後,我還是我嗎?你還是你嗎?”
拉過哭哭笑笑不自知的洛陽,背在身後,然後大踏步前奔,直追那位見機不妙便腳底抹油的柳蒿師。彷彿幾次眨眼過後,就攆上了號稱身處天象五十年的趙家看門犬,徐鳳年跟他幾乎並肩而掠,笑道:“柳蒿師,先前三問,很是威風啊。”
柳蒿師瞬間橫飄出去十數丈,驚恐怒喝道:“你到底是誰?!”
金黃雙眸的徐鳳年微微眯眼笑道:“柳姓老祖宗所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