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
她跳下大貓後背,來到它屁股後頭,似乎要一腳將其踹進燕子江。
大貓嗚咽著跑開,也不跑遠,跑出一小段距離就蹲坐在地上,憨態可掬。
少女拿下巴指了指燕子江,示意這頭寵物自己自覺跳下。
大貓拼命搖頭。
她再搖動了一下下巴。
大貓再搖頭。
扛著那株向日葵的少女面無表情,呵呵一笑。
心知不妙的大貓於是滿地打滾耍賴求饒。
少女走近了,將向日葵放在地上,雙手抓起大貓一腳,不見她如何發力便把它扛在了肩上,一記過肩摔砸到江水中心,這才拍拍手,拿起地上的向日葵。
大貓在燕子江中轟砸出一道沖天水柱。
過了會兒,原本怕水的大貓似乎開竅了,四爪撲騰,在燕子江中暢遊開來,換了各種姿勢,好不痛快。
少女一掠到大貓背上,坐下後指揮這頭曾在青城山打贏了成年虎夔的蠻橫寵物遊向春神湖。
她心情不錯,因此笑了,“呵呵呵。”
第092章坐黿觀劍(下)
賞月賞湖,順帶輕薄了小佳人,還在那塊石碑上刻下一串荒誕文字,徐鳳年心滿意足,與王初冬一同坐黿回姥山,寧峨眉等人如釋重負,回到王家宅院,先送小妮子到小院門口,四下無人,徐鳳年又親了一口,少女回到院中,坐在鞦韆上,一踮腳尖,輕輕搖晃起來。王初冬手指貼著嘴唇,嘴角噙笑。想到許多他說過的話,“如果僅憑英俊相貌就能行走江湖,本世子早就天下無敵了啊”,諸如此類,厚顏無恥,王初冬想了笑,笑了想,沒個停歇。
徐鳳年誇她天賦異稟真沒說錯,這妮子自小博覽群書,看四書五經,更看閒書雜書,故而王初冬筆下寫出來的東西總是渾然天成,青州有二月二童子開筆的風俗,她便寫了“蛙聲小透綠窗紗,樓外大江浪淘沙”,一半是閨閣閒情,後一半卻急轉直下顯雄邁,氣象迥異,因此世人評點《東廂頭雪》,都說王東廂以淡墨寫濃情,往往柔腸百轉,一字一詞一語穿人心,深得聖人“樂而不淫,哀而不傷”此語的箇中三味,再由書尾“願普天有情人終成眷屬”點睛,水到渠成,境界超拔。
王林泉走入小院,為女兒搖起鞦韆,笑道:“爹沒說錯吧,世子殿下分明是玲瓏剔透的聰明人,就說嘛,大將軍與王妃教出來的兒子,差不到哪裡去。嘿,當年殿下早早握刀,今日再見雙刀在手,很是欣慰。爹最煩看到青州那幫自詡溫良恭儉讓的儒士學子,遠不如殿下來得做事爽利痛快。聽說你們在茶樓動手打了趙都統的兒子?打得好!不打不長記性,我正好想拿錢砸出個道理給這幫傢伙看看,是女子枕頭風厲害,還是真金白銀能讓鬼推磨。”
王初冬嗯了一聲,轉頭說道:“爹,我不寫《東廂》的後記了。”
王林泉坐在鞦韆一側,慈祥道:“不寫就不寫,省得宮裡娘娘們入了魔障一般掛念。”
小妮子俏皮道:“肯定有人要說我江郎才盡啦。”
王林泉開懷大笑道:“那幫吃飽了撐著的窮酸書生,文不能握筆寫佳篇,武不能上馬提刀殺敵,理他們作甚。我女兒罵他們都是打賞天大面子了。”
王林泉離開之前語重心長道:“女兒啊,現在私定終身還是早了點,再等兩年。”
面紅耳赤的王初冬揚起小拳頭揮了揮。
王林泉來到世子殿下小院,敲門而入,看到殿下坐在院中,桌上放有一格紫檀劍匣,只有婢女青鳥站在一旁。徐鳳年剛要起身,王林泉慌張道:“殿下無需起身,老奴不敢當的。”
徐鳳年沒有多說,尊卑之分,森嚴禮數,不是三言兩語就可打消,王林泉坐下後,小心看了一眼這麼多年一直不敢忘懷的劍匣,所有老卒離開北涼軍後,有幾樣東西是都不會忘記的,當年身處何營,那一杆所向披靡的徐字王旗,王林泉是真正的徐驍馬前卒,有幸見到更多記住更多的東西,其中一件,便是桌上這劍匣,匣中所藏名劍,在王妃手中可謂是“萬里悲風一劍寒”,是當之無愧的入世第一劍,上代武評有詩云“一劍光耀三十州,罡氣沖霄射鬥牛”,足見王妃的絕代風華,王林泉看著看著便熱淚盈眶,這些年沾染了滿身銅臭,可夜深人靜,每每思及當初大將軍厲兵秣馬,投十萬馬鞭入河,都會激動不已,正是這股氣,支撐著王林泉走到今天。
徐鳳年緩緩閉目,兩指抹過劍匣,劍匣刻有十八字。
是他孃親親手寫就。孃親是上一任吳家劍冠,雖然為了徐驍背離家族,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