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什麼時候走的?怎麼也不叫醒我?”綦裳看著為自己更衣的乞巧問道。
乞巧放下手中的梳子,不多時便將出塵帶了進來。
誰知出塵盯著乞巧訝然道:“難道說,娘娘每次接駕後都會沐浴?”
綦裳起身給出塵讓座,片刻道:“婆婆,您是大睦的人,待貊彧更是如同己出。照理說,婆婆為了貊彧,是斷然不會願意我為其他的國家,其他的男人生兒育女,可是婆婆你這般做,綦裳很是不解。”
第一百零一章:接風(一)
綦裳親一下梳煙的小臉蛋,道:“梳煙,和孃親一起去今日的晚宴可好?”
梳煙抱著綦裳的脖子,仔細地盯著綦裳美麗不可方物的臉看了半晌,道:“願意,孃親是梳煙見過的最漂亮的母妃,我也喜歡楹譽宮,可是,要是孃親和淑母妃都在就好了。”
綦裳的眼眸折射出一抹無奈又憐憫的光,道:“梳煙,記住,最是無情帝王家,生在這深宮,有許多東西都是無法選擇的。等你再大一些,孃親帶你去看看你的親生母妃,你即使忘記了我,忘記了天下的一切,都不該忘記她。”
梳煙大大的眼睛忽閃著,透漏著一絲絲的畏懼。綦裳心想,梳煙畢竟還很小,自己的話是不是說的過於重了?
綦裳打量一眼大殿,竟然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季白。與季白同來的,還有季白的獨子懿宸。他二人的桌子,在皇戚里也頗為靠前。懿宸分明看到了綦裳,愣了片刻,對著綦裳微微笑了起來。這一笑,笑得綦裳一怔,但是,隨即也笑一下作為回應。
第一百零二章:接風(二)
啼鳶坐在下首,只見她一張鵝蛋粉臉,長方形大眼睛顧盼有神,粉面紅唇,身量亦十分嬌小,上身一件玫瑰紫緞子水紅錦襖,繡了繁密的花紋,衣襟上皆鑲真珠翠領,外罩金邊琵琶襟外襖,系一條粉霞錦綬藕絲緞裙,整個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風的豔豔碧桃,十分嬌豔。迎春髻上一支金絲八寶攢珠釵閃耀奪目,與記憶中的清雋氣質全然不同,原來還是一位百變美人呢。
眾人紛紛向綦裳行過禮,綦裳便攜了梳煙坐於自己的榻上。抬眸一瞬,終於還是忍不住將眼眸投在了清祀的身上。不想,清祀也正向自己這邊看了過來。綦裳心中一霎的撼動,早先築好的堤防瞬時便要分崩離析。清祀的雙眸波瀾不驚,宛若驚鴻也撇不出他的一絲悸動,然而綦裳卻可以看穿他眼底深藏的無奈與悲切,就像他對她嘴角牽扯起的那抹笑容,分明笑得是那般蕭索如秋風。
看到清祀的小皇子,跟梳煙一般大的年紀,綦裳不禁將掌心梳煙的小手更攥的緊了些。
第一百零三章:接風(三)
“都不要拘禮了,今日是宮中內部的筵席,也是為綦裳接風的。”說著,走到席首,牽著綦裳的素手將綦裳扶起來坐在榻上。
鎮祭坐在榻上,從綦裳身邊將梳煙抱在懷中,笑問道:“朕的安毓帝姬喜不喜歡待在楹譽宮?”梳煙見到父皇和淑妃,早就笑開了花,“喜歡,梳煙喜歡盈母妃就像淑母妃一樣。”說著,梳煙便望向淑妃,隨即,伸出手要淑妃抱。
綦裳側著眼神,微笑著沒有說話,但是,分明看到了淑妃眼眸中折射出來的動容與溫柔。鎮祭笑笑,將梳煙遞給了淑妃。
鎮祭端起面前已斟好酒的銀樽,對著清祀舉起來道:“朕今日的這杯酒是要好好謝謝朕的皇弟,清王爺。”聽到這話,清祀慌忙也舉起自己的酒樽站起來回禮。“皇弟一身忠肝義膽。盈妃代表我大彌出使大睦,卻別宵小之徒劫持,若不是皇弟快馬揚鞭追了去,朕的愛妃只怕是凶多吉少。”聽到這話,綦裳和清祀二人不約而同抬眼對望一眼。
清祀喝完皇帝的敬酒,又再舉杯道:“皇上,最該褒揚的是盈妃娘娘。娘娘身為女子,卻毅然為國分擔,娘娘雖被歹人劫持,卻完全沒有慌亂之色,是為我大彌女子本色。臣弟甚為佩服!”
鎮祭微微一訕,亦舉起酒杯道:“朕今日為盈妃辦了這筵席,正是為了褒揚愛妃。不管是朝堂、內廷還是大彌天下所有的女子,都堪以其為榜樣。”
鎮祭伸手扶起綦裳,笑道:“朕有佳妻,夫復何求!”
綦裳心中苦笑,卻不失時機瞥眼看看在坐的其他嬪妃。眾妃顏色並未有變,眸中或多或少難掩妒忌之色。
“皇上、盈妃娘娘!”席下,一個溫潤的女聲響起。眾人紛紛將眸光投向聲音來處。不是別人,正是鎮祭進來寵幸的正在風口浪尖的婕妤,啼鳶。
鎮祭握著綦裳的手,看著綦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