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玄鑫一句話讓幾人的目光都投在了他身上,只見他一臉瞭然道:“辰沂的魂魄也許未散,只是,是他自己不願意回來,拒絕了你的饋贈。”
也就是說,辰沂拒絕了活下去!
心,好像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
辰沂,你可是覺得累了?單純真摯地去喜歡一個對你無情的人,累了嗎鉿?
我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可如果你認為這對你而言是最幸福的歸宿……
只要……只要是你的願望,我一定讓你如願…騸…
眼前被淚花朦朧,她眸底一沉,光彩莊嚴耀目的大殿赫然陷入一片黑暗,黑暗中,兩行淚水再也無法壓抑,悄然無聲,滑出了眼眶。
她……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流淚的狼狽!
“你們……不能過多幹涉我的人生?”低沉的聲音響起,清寒徹骨,聽不出一絲波瀾。
玄鑫道:“不是不會干涉,只是在你走到你應該走到的那個高度之前,我們不會向你透露太多,但你是御龍府聖宗,若你有任何需要,御龍府上上下下惟命是從!”
“既然如此,往後人前我仍做我的連城千秋,自然,若是我這個聖宗有什麼職責,你們大可找我,身在其位,是我的責任我絕不推諉。”
殿門大開,月色中遠去的背影孤寂而悲傷。
聖宗殿在她離開的瞬間再次華光掩映,照出了五位大宗師滿臉的晦澀。
“此刻我方才真正明白,為何繼承滄雪大人衣缽的會是這個連城千秋。”
“我方才想起了那一次,人間殺伐混戰,死傷無數,滄雪大人站在血染的沙場,將天幕整整遮了一個月,讓人間一個月都暗無天日。”那一次,滄雪大人現身時眼睛紅腫,分明是在黑暗裡哭過的,而如今,連城千秋也是如此。
“是啊,這兩個人太像了,清雅柔弱的外表包裹著強大的內心,可真正觸動了傷懷,又是那麼好面子,從來不肯讓任何人看到他們的脆弱,總是獨自舔舐著傷口。”
“哎,只願她不會辜負滄雪大人的期望,也別落得如滄雪大人一般的結局……”
……
水靈宮中鱗次櫛比的廂房小院,有那麼一處,主人長辭,人去屋冷。
門外花圃中,一簇小小的含羞草被雪白寂寥的袍紗拂過,羞澀地捲回了纖柔的葉子,一滴眼淚不期然地落下,打得葉子輕輕晃動。
這屋裡的擺設很少,唯有一處極為顯眼,就在床邊垂著一幅卷軸,宣紙上空無一物,卻隱約間泛著淺淺的藍,是被人施了水靈術的結果。
千秋指對卷軸,水藍光束從指間射出,投到宣紙上,擴散成了一簾薄薄的紗,點點深藍的星光從宣紙上浮現,漸漸在薄紗上匯聚成一幅圖畫,卻是白衣少年月下吹簫的畫面。
她幾乎看得到一個藍衣少年每每深夜羞澀靦腆地望著這幅畫,悄悄地表達著自己的心意。
“看來你已經可以操控靈術了。”
朗越的聲音猝不及防地響起,千秋看著畫軸,頭也不回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漆黑的屋子裡,同樣的白衣皎潔,連城朗月怕觸動她繃緊的神經,儘量輕聲道:“因為我知道你會來。”
“哼!”
千秋冷笑一聲,連城朗月眸光一暗,蹙了蹙眉,她又……
千秋迅速轉身,望向他的目光不再含著欣賞戀慕,而是銳利,疏離,敵視。
“別說得這麼體貼動聽,你難道不是怕我一怒之下把你心愛的未婚妻的哥哥撕成碎片,再讓他以一副森森白骨親眼看著自己的肉被狗吃,被蟲噬,骨頭一寸一寸化成灰,或者……把他的骨頭打磨成最精緻的酒杯,送給你教子有方的未來岳父?!!!”
她彷彿已經怒到了極點,每每咬著牙吐出一個字,身體都在壓抑著幾乎止不住的顫抖,雙眸迸射著生人勿近的寒光。
連城朗月不反駁,只是皺著眉靜靜地聽她言辭狠毒地發洩著仇恨,而後,抬起手想上前拂去她眼角的淚痕,可就在那一瞬間,奪魂簫劃過銳利幽冷的銀光,手背上一陣銳痛,劃出了一道深深地傷口,鮮血“吧嗒、吧嗒”地落下,卻不及他心中的痛。
讓他更無法承受的是千秋目光掃過他的傷口,冷漠的眼中沒有一點點的情感,甚至有種解恨的痛快,眼前的人讓他覺得那麼陌生……
“把東西給我!”
她來這裡就是為了找到那封引~誘辰沂去聆海清音閣的該死的信件,找到涉足這件事的人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