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狂躁,她失控地對著玄灝等人喊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救人啊!誰若能救他,我連城千秋願以全部身家作保,允他任何要求!”
可惜,大多人對她這句允諾報以不屑,他們不會知道,這個他們眼中的紈絝子弟此時情緒失控做出的這一個允諾有著與她的姓氏等同的價值。
但,就算他們知道,恐怕也……
玄灝凝重地嘆息道:“沒用了,御龍府的弟子與你們不同,他們都是純修靈術師,辰沂方才以身為殉,等於自毀靈魄,就是五位師尊和北司醫族的聖君醫仙也無計可施。”
“我不管什麼以身為殉,我只要他活著!”
千秋緊緊抱著辰沂,暴怒地喊著,可是,所有人都選擇了沉默。
淚水不斷地從辰沂眼中湧出,可是,他卻在笑,那是發自內心的歡欣,他抬起手想去摸一摸千秋的臉,可中途卻怯怯地停下,他……髒了……
千秋驀地抓住了他要縮回的手,貼到了自己的臉頰,動了動冰冷的嘴唇,衝他牽起了嘴角,“辰沂,我知道你是個堅強的男兒,你撐住,我這就帶你去找五殿大宗師,他們不是活了幾千年的巔峰靈術師嗎,他們一定有辦法,你撐住,一定要撐住!”
她聽到了自己聲音裡的顫抖……
“連城……公子……”
“我在!”
“辰沂……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千秋倒吸了口氣,忍著胸臆間溢位的酸楚,辰沂對她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這簡單至極、真誠至極的告白。
“我知道,我……知道……”
她避過眾人的耳目,悄悄地為辰沂體內灌輸著內息,不斷地將各種丹藥化解到他體內,可是一切努力都如泥牛入海,沒有哪怕是一點點的效果。
別人不知,但辰沂自是知道她所做的這些,他對千秋搖了搖頭,虛弱道:“辰沂的時間不多了,我沒有想過向你要求什麼,就這一次,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心裡的話,我一直想告訴你的話。”
千秋咬著一口銀牙,停下了手上的無用功,專注著望著他盛滿了戀慕的眼睛,“好,你說,我一定認真聽著,記著,永遠記著。”
懷裡的身體在漸漸發冷,任她再強,可她要怎麼做才能挽留這條幹乾淨淨的生命?到底……要怎麼做?
辰沂淺淺地笑著,“連城公子,辰沂喜歡你,自從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了,無論別人怎麼說你,無論你是天之驕子……還……還是無用匹夫,辰沂只知道,你是那個夜裡……為辰沂吹著簫曲的人,為了你,辰沂可以什麼都不在乎,我不要什麼,只想讓公子知道,有一個叫辰沂的人……心裡……永遠……永遠存著公子,只要公子眼……睛裡能留下一點點辰沂的……影子,對辰沂來說就是值得的……”
世間真的有純粹的毫無雜質、毫無顧慮的愛意嗎?曾經,她不相信,可是現在,有人在用生命為她做著最真誠的詮釋。
得到這樣的真心,縱然是鐵石也該焐出點溫度了,何況是活生生的跳動的人心。
一滴淚終於止不住,為懷中之人而落。
“辰沂,你的心,我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真好……”他的眸光轉暗,晦澀地看著千秋,這個人為他落淚了,“公子,辰沂……想最後……問你一句,剛才……和辰沂……那個人……究竟……是不是……”
是不是你?
那雙眼睛裡充滿了驚惶無措和最後一絲僥倖的希冀,對於那殘酷的現實他終究是不願意去相信。
千秋百感交集,心被扯得苦水翻湧,她深深地凝視著懷中的少年,忽然,毫無預兆地低下頭去,無視眾人的驚愕,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吻。
幽若夜色的眼中銳光一現,那一瞬間,在辰沂的意識裡,時間發生了倒流,仍舊是那個漆黑的屋子,燃著奇異的薰香,熟悉的白衣,溫熱的懷抱,迷離旖旎的糾纏。
噩夢,難道還要經歷第二遍嗎?
這個此刻與他顛鸞倒鳳的人根本不是他深深戀慕的那個人!
恐懼已經讓他顧不得思考自己明明都已經快要死了為何還會安然無恙,他急切地想要推開面前的人,驚得一身冷汗。
可就在他無法擺脫這個可怕的噩夢,滿心絕望之時,眼前忽然亮了,橙色的燭光明明滅滅地照出了面前之人。
“辰沂,是我,你不是喜歡我嗎?現在,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熟悉的容顏,溫柔帶笑的聲音,都屬於他日思夜想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