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奏出不到天崩地裂不罷休的冷冽殺伐,窮極天地的強勢帶著無邊的寒意沁入心骨,好似天外神君在奏響天音的懲戒,聲聲催魂奪命。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天外一把無人彈奏的長琴正詭異地跳動著絲絲琴絃,碧玉琴身上一朵朵白玉蘭花清雅絕倫,晶瑩皎潔地綻放著絕代的風姿。
普天之下,誰能配得上這超凡脫俗的玉蘭花姿?
剎那間,眾人心中無不是“咯噔”一聲,頓覺不妙。
撲鼻的幽蘭香中,人們的臉色漸顯青黑,北司醫族追隨六長老而來的幾人心知自己已經和其他人一樣中了毒,不由自主地膝蓋發了軟,面露驚恐,六長老也是同樣的神色不愉。
壓力頓時撤去,千秋已是搖搖欲墜,就在這時,一抹青雲流影自天邊疾速而來,廣袖揮舞間,長琴入手,瞬間收入法戒,碧玉指環上皎潔盛開的玉蘭花綻放出一圈青白色的光暈,美麗無暇。
青影快如疾風,將身子疲軟的千秋捲入懷中,低垂的紗帷拂過千秋的臉頰,留下絲絲縷縷的涼意,讓千秋渙散的意識稍稍清醒。
醫族的幾人再也支撐不住,軟跪在地,幾乎是趴在了地上,顫聲乞求,“求聖君開恩,饒屬下等人一命,賜我等解藥……”
毒素侵體,漸漸的,其他各家高手也都意識到了危險,醫族聖君如果動怒,從來不會留一點情面。
北司青君壓根誰也不理會,只垂頭看著懷中神志奄奄的人,手下不留情地捏住千秋的下巴,將一顆丹藥塞進了她嘴裡,苦得千秋舌尖打顫。
這該死的北司青君是故意的,他到底在這顆藥裡煉了多少黃連?
腦海中頓覺清明,千秋撇了撇嘴,不甘心啊,這男人的煉藥術到底高到了什麼程度?
“還死不了,自己站著!”
清清冷冷的話語從紗帷那邊飄出,實在讓人看不出他對連城千秋有什麼情意,可是人們又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能讓堂堂的醫仙聖君大人為了“他”親自跑來,而且……還大動肝火……
千秋哂然,勉強撐住了身子,心裡嘀咕:一個大男人身上那麼香,以為本姑娘願意靠在你懷裡麼?冷冰冰的木偶人!不通人情!
她忍不住扭頭,隔著薄薄的青紗睨著北司青君清澈而冷冽的眼睛,低聲笑道:“你不是要我愛上你麼?怎麼就對我這麼個態度?”
北司青君目光斜斜地掃來,“讓你靠著本君,你便會愛上本君嗎?”
千秋頓時無言,跟這個人沒辦法溝通!
北司青君,你不懂愛啊!
可是轉念一想,她又自嘲地笑了笑,愛這種東西,懂了不如不懂得好,懂了……心會痛……
北司青君把她這一抹笑容看在眼底,皺了皺眉,她很不開心嗎?
他扭頭望向大廳裡的眾人,這些人都是各個家族位高權重的核心人物,但也是他平素最討厭的人,他冷然道:“是你們讓‘他’笑得這麼醜的?”
眾人:“……”
連城千秋醜嗎?
看著那些人大眼瞪小眼的模樣,千秋哭笑不得,再一次體會到了這位據說是醫仙的……無法溝通!
“醫仙!”眾人一邊壓制著體內的毒性,一邊不甘心地瞪了眼千秋,向北司青君行禮。
北司青君冷漠低哼,“本君有沒有說過,連城千秋是本君的東西,你們膽子很大,敢讓本君的東西有所損傷。”
千秋冷瞪著他清霜般的身姿,不悅地撇了撇嘴,她是他的東西?
北司青君,你到底要拿我的陰陽命格幹什麼?
這時,北司醫族的六長老站了出來,“聖君,您不該這麼冒然四處走動,以您的身份也不需要干涉連城千秋這件事,這種小事交給我們就行了,請聖君回醫族吧!”
千秋站在北司青君身邊,明顯感覺到了他的不悅,他似乎不喜歡這個六長老。
“六長老,去哪裡,做什麼,是本君的事,同樣容不得你干涉,今天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和這些人聚在一起,本君會在醫族等你給本君一個解釋,連城千秋,本君帶走了。”
說罷,他抓住千秋的手臂就要當東西似的拖走。
“聖君……”
眾人縱然是不甘心就這麼放走千秋,可他們身中劇毒,又不敢惹怒了北司青君。
可是真正阻止了北司青君帶走千秋的不是他們,卻是千秋自己。
她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收回銀簫,又吊兒郎當地靠在了身後的桌子上,笑盈盈地望著北司青君,用銀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