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片聖潔安寧的氛圍,人們都好奇千秋會用怎樣的曲子來打破這份普澤眾生的神力。
倏然,輕盈明快的節奏自千秋指下傳出,聽著輕快,卻在一步步走向一種壓抑、無奈、悵然的低迷。
陽春白雪,曲高和寡,其實有時候即便是琴藝大家,如果與彈奏者無法心意相通,也無法聽出琴中的意味,可是千秋的琴曲他們明明連聽都沒有聽過,卻很輕易地就明白了她想表達的意思。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是歡快的曲子時,歡快的步調後卻藏著難以察覺的無奈愴然,這是在說滄雪大神看似受世人膜拜,榮耀無雙,可是他的身後卻藏著諸般不為人知的傷痛。
別的不說,就是他為了人世間的百代繁衍甘願陷入永恆的沉眠,化作這世間的塵埃,對人世固然是福澤,可對他自己呢?
神也好,人也好,這世上原本就沒有誰有義務為了旁人而選擇放棄自己的生命。
碧江兩岸一片靜默。
滄雪大神逝去已經有一千多年了,可是時至今日他捨棄自己而保護的人類竟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人類,竟是如此的自私,從未設身處地地為他想過。
同樣是關於滄雪的曲子,葉梨若彈的是表面,夜蒼穹彈的……是心。
葉梨若輸了,可是輸贏似乎已經與千秋沒有什麼干係,她只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裡,無法自拔。
日落沉江,星星點點的燈火已經燃起。
然,指下琴聲依舊,她情不自禁地和著琴調低低地唱了出來。
“我埋下沉默百代的紅塵,往事清冷,便擁餘溫入夢;來日酒溫,誰來為我滿斟……萬家飛雪明燈,融入異鄉笛聲,破碎浮生,卻又逐漸冰封,若攜了故夢涉過薄冰一層,那琉璃燈火可為我超度亡魂?
“執迷換了堅忍,前塵莫問,鐫刻碑文,告別我深愛的人……
“就趟過月光穿過荒原星辰,為喚醒崑崙之巔沉眠的天真,不識別時故人,兩袖風塵,相對素面,可識此心尚溫……
“這眾生芸芸誰不曾如此任性?相逢錯過天意,時光辜負深情,愛恨看清,卻又匆匆長離,冥冥錯落光陰泠泠吹雪孤笛……”(歌曲為少司命的《千山雪寂》,大家可以聽一聽)
為什麼……
心中重若千鈞?
為什麼……
呼吸如此艱難?
為什麼……為什麼會……
這麼悲傷?
猶如……重拾永別時的痛!
心潮翻湧,血脈逆衝,一口鮮血噴薄而出,染紅了玉雪白梅,又……灼傷了誰的雙眼?
“滄雪——”
“小雪——”
兩聲痛徹心扉的吶喊同一時間隔江而來,似囚禁了千年的靈魂一夕之間衝破了封印的牢籠,終於,喊出了一直以來深刻心底、想喊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念不出的名字。
一道銀光如電,一襲青影如風,頃刻間便同時飛馳而至,一同將搖晃不穩的人兒護到身前。
突乎其來的重創讓千秋從琴曲中幡然驚醒,昏迷前最後一刻,聽到有人叫她滄雪,下意識就澄清道:“我……不是……滄……雪……”
第三百四十三章 聲聲入耳,鏘鏘錚鳴驚四座
跟,還是不跟?
僅剩的幾人正糾結,東方輕瓊忽然斷了音,圍觀的人中不乏懂琴的,他們聽得出東方輕瓊不是真的跟不上,而是不屑再繼續這場比拼,而且是對花傾城的不屑。
如今只剩下五個人,即便是開始反客為主也是正常的,而且在琴技方面壓倒花傾城要比葉梨若容易得多。
可要想把花傾城這個魚目混珠的傢伙打下去有個最大的問題,便是她那根本聞所未聞的曲子,要怎麼跟?
一旦跟不上節奏,反被花傾城這個半吊子給壓下去未免也太冤了。
權衡之下,南風瑤兒和北司皓月仍然專心尾隨葉梨若的步調窠。
眾人不由得把注意力放在了千秋身上,如果她也和其他兩個人一樣,那麼花傾城就算是徹底連一絲矇混下去的僥倖都沒有了。
千秋淡淡抬眸望去,對上花傾城挑釁鄙視的目光,那目光彷彿在說“你敢跟嗎”。
看似自負,可她那點忐忑不安卻是無處遁形。
千秋輕撫著琴絃,這裡沒有人能比她更瞭解花傾城彈奏的曲子,可是一旦她輕而易舉地合上花傾城的調子,一定會讓花傾城懷疑她也是穿越來的。
這麼早就讓她知道,那這場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