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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人和自己,這賬本兒,算不到一塊的。

“你是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

果然是智慧線比別人長的皇四子,那樣模糊的話語也能聽出蹊蹺。

我歪歪嘴,提起精神道:“四爺想不想知道什麼叫做動物保護協會?我上次跟你說過啦,我們那個時代空氣汙染很嚴重,環境也破壞得挺兇……”

“章幼沂!”他喝止我的叨叨不休,手一把擰住我的手腕。

我吃痛,卻不肯喊痛,好像一喊,就滿盤皆輸。

我笑得無心無意,裝傻裝透頂。“怎麼了?臉那麼臭,那群公主小姐是給我吃排頭,又不是給四爺吃排頭。”

“為什麼叫我四爺?把話說清楚,不要說得不明不白。”他的臉色鐵青,好像我才喂他喝下一缸子砒霜。

“哪裡不明不白?不都是清清楚楚。”搖頭,這群皇親貴胄真鴨霸,有意見、有意思的全是他們,他居然來問起我的意思!?

“你說,你不能強調別人的婚姻,為什麼我是‘別人’?”

躲不掉了嗎?我的心苦不堪言。“你知道,為什麼我們無法和夏蟬討論冬雪的美麗?”

“因為受限於時令。”

“沒錯。為什麼無法和駱駝討論海洋的壯闊?”

“因為受限於地域。”

他不愛我喊四爺,我就不喊。也好,他永遠別想成為我的四爺、皇太子或者皇帝。“很好,四爺真聰明。那為什麼我無法與阿朔談論一夫一妻、專情或海枯石爛、此情不渝?”

他不回答了。

強撐起一個千瘡百孔的笑容,我娓娓道來。

“那是因為背景啊……阿朔是皇子,心懷大志,而政治這種東西,盤根錯節、黨同伐異,你必須為自己建立強大的後臺支援,今日是李鳳書、穆可楠,明日是王小姐、李姑娘……後宮的建立不為情、不為愛,為的是一生志業長展。

而幼沂人小心窄,目光更是短淺,總相信風花雪月、恩愛纏綿不過是寡味的詩句,愛怨痴嗔終是易碎的夢,我堅信愛情該洗淨鉛華,反璞歸真……在皇帝的後宮,沒有我的愛情容身處。“

這些東西我早就想明白了,在他對我解釋皇帝對瑾妃的無奈時。我只是想著撐過一時是一時,賺得了一天是一天,不去想結尾、不去規畫未來,我只要霸住阿朔的今天,他的明天……我心知肚明,那是別的女人的。

“我會給你你想要的愛情,也會給她們想要的榮華與富貴。”他說得簡潔,把愛情當成公文,以為一個利落下筆,就能處理得盡善盡美。

“你怎麼知道她們要的只是榮華富貴、地位名聲?阿朔,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個怎樣磊落昂藏的男子?即使猜不透你深邃幽深的眸子背後是喜是憂,是天堂是地獄,即使厘不清你胸中有多少千山萬壑,但你可知道……多少女人願意前仆後繼,為追尋你的感情而來?”

“你為什麼不是她們其中的一個?”

“因為我學不來假意虛情,無法把妒嫉隱藏在心底。”

“你不需要對她們妒嫉,因為這裡……”他指指自己的心臟。“只有你。”

“那就更抱歉了,我也無法麻木地在虧欠中,旁若無人地幸福著。”我的愛情很柔弱,負擔不起太多女子的哀愁。

“你不虧欠任何人。”

“欠的,當我決定要獨佔你的時候,我便欠了那些女人公道。我才疏學淺,真的無法適應這樣的生態,所以,我退出。”伸出五指,我刻意說得輕鬆。

“錯,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聰明、不知道你的學習能力有多強,只要給你足夠時間適應,你一定可以學會用自己的方式,學會在後宮裡悠然自得。”

我沒反駁他。他是天之驕子,肯定不知道,勉強不能得到真情、真心、真響應。

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巴,我認真道:“我不知道你還可以當我多久的阿朔,我們約定,在你變成四爺、太子和皇帝之前,我們就這樣一直開開心心地過日子好不好?”

“在那之後呢?”

“誰想得到那麼長久?說不定在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我活不了太久;說不定明天我又得罪誰,板子一打,就魂飛魄散;說不定哪天,我走著逛著又繞回我原來的世界裡,忘記你、忘記章幼沂;說不定……”

他一把將我拉回胸口,抱了個緊密,打斷我的話:“沒有說不定!你會活得長長久久,沒有人可以要你挨板子,記不記得?我會爭、會搶,會替自己奪得最大地位與權利,到時,誰都不能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