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忽然傳來男人的哭聲。
付國再也承受不住了。
他頂著烏青眼,滿臉是淚,痛哭著往畢金枝摔倒的方向貓腰跑。
之前付國還覺得冤,他覺得啥也沒幹,發現了再不地了,也就得了唄,他承認錯誤、賠禮道歉。
結果他媳婦那麼作鬧,不放過他,又摸菜刀要剁人,又咬傷許小鳳的,就跟瘋了一樣,鬧的滿城風雨,讓他一個男人以後還怎麼挺直脊樑骨過日子。
可一系列連串的意外狀況發生後,付國覺得誰都會不放過他,只有他媳婦才叫放過他。
她沒捨得剁了他,可他卻差點兒被許家人打個半死。
她不但沒像她哭鬧時喊著要殺了他,還和他一起並肩保護他們那個家。
他媳婦,因為他傷成了這個樣兒……
付國和劉雅芳搶畢金枝往懷裡攬,眼淚滴答在畢金枝的臉頰上,男人的哭聲聽起來很悲慟:
“金枝,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啊!”
劉強東聽著那大老爺們哭的挺慘的聲音,十分瞧不上眼,他就不明白了,當年畢家老太太是怎麼就能瞧上付國!
領導的說話藝術,靠下級揣摩。
劉強東不點名道姓,只施壓下結論,那就是定了性了。
他對身側的公安局局長說道:
“這件事情,性質及其惡劣。
如果都能非法侵入住宅不被嚴肅處理,我縣治安如何保障?
更何況還入室傷人。
我看你們內部也需要整改。
當官不與民做主,不如回家吧。”
王樹林趕緊附和著,腦門冒汗了,畢恭畢敬道:
“是是,縣長,您說的對。我是剛開會回來,還不瞭解情況,我這就……”
劉強東轉身帶著秘書離開,都沒等王局長說完。
“縣長您慢點兒!”
許老太太驚恐地瞪大眼睛,她真心希望是她耳朵出了問題,扯住她侄子,仰頭焦急問道:
“他?他是縣長?”
“姑啊!”侄子太生氣了,一甩手給老太太甩坐在門口,他非常在意他的仕途,現在被這老許家給坑慘了,恨恨道:
“姑啊,你坑死我了!”
大廳裡還很混亂,尤其是畢金枝這一倒,許家人又大聲質問他們怎麼就犯法了?覺得畢月他們也打人了。
缺心眼的一家人,總感覺仗著人多能說明白,還在那犟犟著,也希望能像畢月似的,能給警察說傻了。
許老大看見畢月就恨不得上手扇兩巴掌,扯著嗓門喊的動靜最大:
“她沒犯法?!她拿木掀子差點兒沒拍死我,我現在噁心頭暈,你們可別被她糊弄了!”
瘦猴子這回趕緊換方向賣力,一派要替畢家做主的嚴厲樣子:
“她們幾個女的能怎麼傷你們?倒是你們幾個,看見了沒?那暈倒一個了。你們暈了?!”
許老大真不是故意的,可效果就像是地痞流氓的做派。
這瘦猴子一說完,他咣噹一下子,真倒了。就連他的親兄弟們都覺得這是一場計策。
實際上等許老大到了醫院一檢查,真的受傷了,他沒扒瞎,輕微腦震盪。
再看畢金枝那面,劉雅芳一拳頭一拳頭地連砸了好幾下付國後背:
“你給我撒手,我們老畢家從此跟你斷絕來往!”
付國死死地抱著畢金枝不撒手,鼻涕一把淚一把哭求道:“嫂子,你讓我送金枝,你讓我送,我求你了!我不能沒有她!”
哭的將唇放在昏迷不醒的畢金枝腦門上,說著“我錯了,我錯了。”
畢月和劉雅芳從付國懷裡搶不下來人,畢月乾脆對警察喊道:
“事情起因經過,都是他這個當事人造的孽。給他帶走問話!耽誤治療,我就說在你們公安局造成的!”
……
醫院走廊裡,畢月手捂腦門,閉目養神。
她姑輕微腦震盪了,手指挫傷,腳踝錯位,現在全身檢查中。
畢月覺得自己再撐個幾小時,也得暈倒,幹架太耗神。
一天一宿沒咋閤眼,開車開累了,只顧著下車直直腰,啃個麵包,心裡有事兒,她又著急,總想著到地方再說吧,不打盹了。
此刻是又疲又乏,她身邊一左一右還在哭,哭的她腦仁疼。
“你咋又哭了?”
付娟用衣服袖子使勁一抹臉,小丫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