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讓我吃幾口的,吃完再喝,一定不差事兒。”看起來有點兒慫,不是怕喝多,是真有病,胃炎。
楚亦鋒將來高升那天,要是不把王大牛帶走,都對不起王大牛那個偽勤務員。
王大牛一連幾筷頭扎餃子放飯碗裡,跟楚亦鋒嘰嘰咕咕道:
“我給你晾涼了。營長,吃慢點兒沒事兒,我給你搶餃子。你等著,我去給你唱首歌。”
有人看小個子王大牛上臺了,亂逗:“王大牛,唱二小放牛郎啊?”
特種大隊最小年齡的王大牛笑嘻嘻道:“也行啊。”
楚亦鋒吃餃子的動作一頓。
還挺美,他可是知道大牛那小子是跑掉歌王。洗澡時那個愛唱啊,每次他都落荒而逃。
你說一般人跑調挨說一次兩次的,那再唱都挺自覺怵得慌。王大牛呢,完全意識不到。
“牛兒還在山坡吃草,放牛的卻不知哪兒去了……”
楚亦鋒聽的牙疼。
不過藉著滋滋啦啦的二胡聲,大食堂真正熱鬧了起來。
此起彼伏的吆喝聲,喝差不多了,訴衷腸謝謝誰幫過自己啥的,還有認老鄉的。
別看都是一群糙漢子,但那幾樣樂器一直沒消停,誰逮誰上來捅咕兩下,有唱的,有瞎胡鬧撥拉兩下的。
楚亦鋒嚷著他不會唱歌,卻被喬延出賣了。
喬延爆猛料時還賊笑兩聲,和陸擎蒼竊竊私語大學時代的楚亦鋒。
說楚隊長情感經歷那個雜啊,大學時代收過好幾封學妹給的詩歌信件,那人選都不重樣,那時候楚隊長看完在宿舍還挺感慨的唱了幾句啥的。
陸擎蒼被煙嗆的咳嗽了一聲,沉穩問道:“我只想知道他一一回信對詩歌啦?不重樣回信?他肚子裡挺有貨啊。”
這給楚亦鋒臊的,趕緊站起身。
沒招了,楚亦鋒頂著一張喝紅的俊臉上了臺。施展了一下他還流鼻涕年齡時學過的兩指琴。
他自己也沒想到,唱著唱著,真入了心,都不用醞釀感情了,只想奔回宿舍給畢月寫信。
低沉的聲音響徹大食堂:
“軍港的夜啊靜悄悄;
海浪把戰艦輕輕地搖;
年輕的水兵頭枕著波濤,睡夢中露出幸福的微笑;
海風你輕輕地吹……”
畢月,我這有大海,比你那氣溫高,你那還穿著棉襖吧?
……
“哎呀媽呀?大耗子!”劉雅芳站在倉房裡,被耗子嚇的驚叫了一嗓子。
農村婦女那嗓門亮啊,畢月還在跟她姑畢金枝小聲私語呢,聽到驚叫、表情一變。
屋裡正吵吵把火吃飯的眾人,聲音一頓。
真是一刻沒耽誤,畢月可比其他人反應快,帶小跑衝了出去,順手抄起門口搓雪的大鐵鍬:“哪呢哪呢?”
大門口郵遞人員喊道:“誰是畢月?是畢家吧?收信!”
劉雅芳站在院子裡正表情豐富對著畢月比劃,想說那耗子長的才大呢,都要成精了,一轉身就看到了信差。
她比畢月快了一步,上前一邊打招呼一邊接過了信,還沒看明白這是誰給郵的,咋還有信呢?正拿著信顛來覆去的研究納悶能寫信的都擱屋裡喝酒呢,畢月一把搶過。
劉雅芳愣道:“誰?”
畢月把鐵鍬遞了過去:“你去打耗子吧。”
……
也沒個獨立空間看信啊,滿屋裡都是人,尤其一過完年,畢金枝帶著全家常住沙家浜了。
晚上睡覺都得擠一擠,這還不算啥。
畢月覺得一個表妹付娟能頂八個人招人膈應。十來歲了,動不動就哭。
還好,今兒村支部扭秧歌,付娟和狗蛋兒去看熱鬧了。所以她才有功夫和姑姑嘮會磕。
畢月將信揣到褲兜裡,和拎鍬站在一邊的劉雅芳大眼瞪小眼,娘倆雙雙杵在院子裡,板起小臉問她娘:
“不打耗子啦?你盯著我幹啥?”
劉雅芳卡巴了下眼睛,小聲打聽道:“小楚的吧?他咋把信郵這來了?”
這問題,畢月咋回答?
能說楚亦鋒不是傻子,人家聰明著呢。郵京都人不在,給誰看吶?備不住憋著勁兒等過年郵呢?
畢月嘆氣:“娘,你該幹啥幹啥去。別跟審犯人似的行嗎?”不強調,瞅劉雅芳那樣,她能走一步跟一步。
劉雅芳想說給她念念,她要把關,可發現畢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