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鋒,那個曾經的摯友兼好哥哥,他現在只能試著搶了。
軍輝的心裡浮現出幾分以前從不曾有過的愧疚,更暗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兒下手,早點兒確定下來。
他當時明明對電影院門口穿著藍裙子的女孩兒很感興趣,為什麼就退縮了?
他從不管閒事兒,也從不吃啞巴虧,為什麼就因為這女孩兒出現在醫院,表弟捱打就算了。
好感,感興趣,對畢月有感覺……
當時,他要是能夠搞清楚好感的女孩兒不好碰,不那麼自負的先以事業和訓練為重,不是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上前線,是不是現在就不用像個小人一樣,這麼不光明磊落了。
軍輝心情有點兒複雜,表情上也帶出了幾分頹廢。
但為了掩飾住這一刻的頹敗感,他站起身,出乎他母親的意料外,抱了抱他媽媽的肩膀。
這動作,這從長大後就很少露出的親暱,搞的軍輝的媽媽一愣:
“輝子,你這是?”
“媽,真是想你了。”
“切,真假的?想我先去師大看畢月,不是回來看我?你們吃的什麼呀?”
“就這麼一會兒,隨便吃了點兒。”
軍輝邊回答邊上樓,怕他媽失望,都沒敢說沒吃飯。
實際上一直在大樹下站著來著,弄的毛毛蟲爬到肩膀上,還給畢月噁心吐了。
“出師不利。”軍輝自言自語完,他站在書桌前摘手錶的動作一頓。
畢月吐了?
被噁心一下就能吐成那樣嗎?
捂小腹,一直捂著,像是護著。
他忽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直覺。習慣性為人處世多個心眼的他,恨自己想事情總往復雜了想。
這直覺,他以前引以為豪,這一刻特別煩感這樣的自己。
軍輝極快地搖了搖頭,將手錶往書桌上重重一放,臉色很難看。
他勸自己,不會的不會的。
楚亦鋒膽子再大,也得畢月配合,畢月不是那種女孩兒。
……
劉雅芳捧著托盤進了屋,托盤上是一碗蔬菜粥,一小碟新鮮黃瓜用鹹鹽香菜末拌的小鹹菜。
“大妮兒啊,好沒好點兒?啊?”
畢月坐起身搖了搖頭,一看就沒什麼精氣神。
尤其是她這種長的瘦巴巴的模樣,再一有病,就跟要過不去了似的。
“平日裡讓你多吃點兒多吃點兒,太瘦有點兒病有點兒災兒的,都不扛折騰。你不聽,你瞅瞅你這臉色,跟菜葉子色似的。中午你除了吃飯還吃啥了?”
絮絮叨叨的劉雅芳,瞅她閨女這樣都上火,端蔬菜粥遞給畢月,掏兜拿出痢特靈和黃連素。
這藥也不知道是啥時候買的,正要問畢月:
“妮兒啊,你給娘看看,我這眼神不咋好使,都過沒過期?”結果這話就卡在嗓子眼裡,她閨女又開始了。
那面的畢月從接過飯碗,一聞一股蔬菜沒煮爛的那種味道,她就開始往上反胃。
忍啊忍,忍了十幾秒,終於忍不住了。
她也顧不得飯碗裡的粥得撒她娘一身了,將粥碗往劉雅芳懷裡一塞,貓腰趴在床邊兒就開始吐。
這一吐就跟要停不下來了似的,“嘔嘔”聲響徹小屋。
“這可咋整啊?閨女啊,你這是咋地啦?”
劉雅芳一邊兒拍著畢月的後背,一邊兒可愁得慌了,看著畢月像是要把胃吐出來似的,劉雅芳先急的眼圈兒紅了。
畢成和畢晟兄弟倆跑進了屋。
畢成說道:“娘,這麼的可不行,我姐這都吐酸水了,肚子裡管啥玩意都沒有,一會兒再吃藥也沒有用。走吧,我送她去醫院看看去。”
劉雅芳憂心忡忡地回頭看了眼她大兒子,用胳膊蹭了下眼睛:
“嗯,等她吐完你揹她,咱們都去吧。可咋整你說,咋就這樣了?”
畢月心裡都要急死了,怎麼可以上醫院?去那她就完了,全都得露餡。
可她著急還控制不住身體反應,連話都說不了,只能一邊兒繼續吐著,一邊兒推要蹲在她面前要揹她去醫院的畢成。
氣的畢月,用著沒什麼力氣的拳頭,一下接一下地砸著畢成的後背。
“姐,你能不能聽話?”
聽個屁話!
畢月嘴唇都有點兒哆嗦了,額頭上佈滿了汗珠子,坐直身體剛稍微緩了一下,就上氣不接下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