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搖頭了,楚亦鋒卻心臟一緊,心隱隱作痛,他愣是出現錯覺,眼睛木呆呆地看向裝有工具的托盤。
沒了,他和畢月完了。
讓你敢做掉我孩子!
嘩啦啦一聲,只三兩秒鐘,楚亦鋒又是用腳踹飛凳子,又是將所有能砸的全部都砸了。
恰巧劉醫生靠在牆上喘上來氣“哎呦”了一聲,這一聲,楚亦鋒突然蹲在她面前,一把薅住劉醫生的脖領子:
“我兒子?你敢給做掉?”
而畢月這面,劉雅芳剛給她閨女鬆綁。
那時候哪有無痛人流啊,怕做手術亂動,兩腿都綁著呢。
劉雅芳啥都不管了,她眼裡就她閨女,手打著哆嗦聲音裡滿是顫音兒:“快快快,妮兒,快跟娘走,他們家人要瘋了。”
畢月都恨不得此刻她長四手四腳,從床上下來還拎著褲子,她娘再幫忙,手忙腳亂幫的還是倒忙,畢月踩在了褲腿兒上,差點兒一頭栽下,匆忙間只來得及喊道:
“楚亦鋒,我沒做!你給我鬆開醫生!”
劉醫生也在同一時間被氣哭道:“我沒做,還在呢。”兩面聲音夾擊,楚亦鋒手一鬆。
嗯?沒做?還在?
他還以蹲的姿態,嗖地轉頭,茫然地看向那面正忙活的母女倆。
劉醫生不幹了。她眼裡滿是淚,坐在滿屋狼藉中,被氣懵了,淚眼中瞄到了白紗布,怎麼解氣怎麼來的捶打楚亦鋒的傷胳膊:
“我是醫生。我又不是劊子手!我要知道,我就快點兒給你做掉了。哪有你們家這樣的?她父母都簽字了,你們都是誰啊?啊?!”
楚亦鋒左胳膊傷口迅速流血,他卻像是感受不到疼一樣站起身,只會像個犯錯的小孩兒一般,不敢上前幫畢月,只會傻呆呆的瞅著,隨便讓爬起來的劉醫生捶打。
也或許此刻的他,大腦被狂喜和慶幸衝擊的,也是一片空白的狀態。
同一時間,走廊中……
那屋裡都噼裡啪啦,又是砸東西又是踢人的,叮咣的,發出的都是要把這處置室拆了的動靜。
外面圍觀的人都控制不住音量了,不是竊竊私語,而是不明情況的會大聲問討論的人:
“這是幹什麼呢?怎麼了?”
從頭看到尾的就會解釋:
“我猜是婆媳幹架,給兒媳婦逼的不要孩子了。婆婆這又後悔了。然後兒子知道信兒又來了。糊塗,不問問他媽,不收拾媳婦,不著四六的要把醫院給拆了。這要換我,先一手媽一手媳婦給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