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惦記,她也做不到上門去接。誰家孩子這樣?讓當父母的低頭,想得美。
又想起畢月的那句“一家子累贅”,又似有人在拿鏟子剜她的心了。
劉雅芳蹲在廚房摘著韭菜,摘著摘著,把沒用的都扔盆裡了。
家裡就剩她自個兒了,她忽然吸了吸鼻子,委屈的眼淚又溢滿了眼眶。
傷心、生氣,覺得她閨女太能欺負她這個親孃了,連回家都不痛快的。
她用衣袖蹭了把臉,起身撲落撲落褲子,又開始和麵,手上動作不停,可大腦裡轉悠的卻是:
大妮兒啊,那話,你說的太喪良心。
你從懷裡那麼丁點兒大,我沒奶水,你在我懷裡哭,我跟著你一起哭。
家裡那麼困難,餓著肚皮也要給你餵飽飯。
你念書那一分一毛的學費,是我這幹活粗啦啦的手遞給你的。
俺們從來就沒把你們幾個當累贅。
你長大了,翅膀硬了,你說俺們這爹孃是累贅。
你啊你,就熊我的能耐啊!
可劉雅芳餃子還沒等包完呢,畢鐵剛和狗蛋兒回來了,後面是空的。
劉雅芳委屈沒了,瞅了瞅那爺倆身後,沒敢看一臉怒氣的畢鐵剛,用詢問的眼神盯著畢晟。
畢晟撓了撓腦袋:“我姐好像出去了,屋裡都沒亮燈,要不夜裡再去一趟吧。”
楚家……
梁吟秋不比劉雅芳強到哪去,她也在同一個時間哭了,對著一身軍裝的楚鴻天捂臉小聲道:
“他就放半個月假,掐頭去尾去掉坐車來回的時間,能在家呆幾天啊?
大半年沒回來了,家裡飯碗都沒端,就嗆聲幾句,他就不回來了。
我也沒說什麼啊?他知道我惦記他,拿不回家威脅我。
他大了,願意陪那個畢月陪去,有畢月沒我這個媽了,我也無所謂。
可他得回家吃頓飯吧?陪陪說說話就行。我又白做一桌子菜了。”
不是埋怨楚鴻天這個爹不管事兒,而是哭訴,還是關上臥室門小聲抽泣地哭,哭的很可憐。
楚鴻天怒了。
瞧瞧給他媳婦氣的,這都退無可退了。
話說的多明白?
孩子大了,是搞物件還是有應酬的,不招家就不招家了,可不能連回家吃頓飯都費勁吧?直接沒有影子了,再拖幾天回部隊了。
他們半頭白髮了,養兒子養兒子,就養了個這麼個東西防老?
出臥室之前,楚鴻天安撫般拍了拍梁吟秋的肩膀。
“你幹嘛去?”梁吟秋抬起淚眼。
“我去會會那混小子,他不見我這個爹,我這輩子缺兒子,老子去見他!”
梁吟秋趕緊站起跟著楚鴻天往外走,囑咐道:
“你別在他那樓裡大嗓門,都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咱兒子該多沒臉兒啊?”
這話說的,楚鴻天對楚亦鋒更不滿了,回眸斥道:
“你就慣著他吧!”
人精一樣的楚老太太拿柺杖砸了砸地,兩句話就能聽個差不離兒,就是聽懂了才更生氣。
她這大兒子,梁吟秋幾句好話又糊塗蟲了。
從聽說到現在,一句沒罵大兒媳,就不想想她大孫子為啥不招家?
老太太氣的也斥道:“你就慣著她吧!”
“是,娘,再不慣著了,這回我給他綁回來,您放心。”
放心你奶奶個腿兒喔!
老太太被氣無語了都。
……
找吧找吧,亡羊補牢還是守株待兔,啥方式都不好使。
誰也找不到,誰也不知道那倆人在幹啥呢。
幹啥呢?
紗簾被夜風吹拂著,屋裡漆黑一片,雙人床上有個大鼓包。
大鼓包裡面在上演妖精打架,兩人極其親密地,在竊竊私語做著事後溝通。
低啞的男聲不停地磨牙問幾個重複的問題:
“嗯?開燈吧。你不想看看我嗎?”
嬌羞的女聲嬌喝道:“哎呀你閉嘴。”
“可我想看你。”
女聲堅定道:“不。”
從這開始,男人自言自語,極其放得開。
“再來一次吧?就五分鐘,不信你查數。”
“月,你摸摸它,大不大?嗯?”
畢月……就不告訴你。
“月,呃!我給你多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