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以防感染,又叫人把鄂昭住的院子裡的東西都一一焚燬,伺候鄂昭的下人們都要隔離起來。
鄂府去年添了三個孩子,如今最大的也不過十一個月,自然要格外注意;敏寧、惠寧還有鄂崇,也就是鄂謨的庶長子也不過j□j歲,都是沒有出過花的,也不能掉以輕心。饒是富察氏這樣盡心盡力地隔離著,鄂府裡還是有下人陸陸續續出現了天花的徵兆。
懷疑感染了的人都要被挪出去,到一個專門闢來放置病人的院子裡。敏寧這兒還好,身邊的人如今都佩戴著藥包,每日還要喝藥薰藥,總算將天花的病情遏制住,只是聽出去採辦的人說,京城裡頭不少旗人家都出現了這樣的疫情,像是一夜之間就都傳開了一般。
旗人居內城,普通的老百姓都住在外城。便是內城都發生這樣的事兒,可想外邊是怎麼一個亂法。敏寧在鄂昭去後的第七天見到了鄂福寧,對他帶回來的訊息更是驚訝:宮中也發現天花的疫情,阿哥們已經停止上課,所有伴讀都被遣送回家。
“你瑪法病著,等一下換了衣裳後記得去給你瑪法請安。”瓜爾佳氏叫人給鄂福寧掛上藥包後才道,“你堂妹的事情我想你也聽說了,別在你瑪法前多說這件事。”
“兒子知道的。”鄂福寧微微抿了抿唇,“那兒子先去給瑪法請安了。”
“去吧。”
敏寧絞著帕子,鄂府裡的天花病情算是抑制住了,但她瑪法的病卻是不大好了。人老了就格外心疼孫兒孫女,即便鄂昭是庶出的,但鄂爾泰也一樣喜歡。驟然沒了個孫女,給病中的鄂爾泰不少打擊,如今他的病是越發厲害,張太醫都已經叫眾人備下後事了。
人生七十古來稀,鄂爾泰如今已是七十四歲了,鄂容安等人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五月十六,鄂爾泰病逝鄂府。這邊忙完天花疫情的乾隆得知這個訊息後也是親自到場祭奠,賜諡號文端,配享太廟,入祀京師賢良祠。鄂容安承繼鄂爾泰襄勤伯的爵位,鄂容安、鄂弼、鄂寧,鄂圻跟鄂謨辭官守孝。鄂福寧也不能再做永琪的伴讀了,直接留在府中聘請別的師傅繼續教學。
“沒了西林覺羅家那個孩子做伴讀,你還習慣嗎?”趁著永琪來請安,愉妃便問道。她十分清楚鄂福寧跟自己兒子是有多交好,所以也擔心自己兒子沒有了這樣的一個伴讀心裡會不高興。
“一切都好,新來的伴讀慶海是禮部尚書的侄兒,學識倒也不錯。”就是為人拘謹了些,完全沒有鄂福寧的活潑。永琪摩挲了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道,“聽說鹹福宮裡出現了疫情,嘉貴妃受驚過度暈厥過去了?”
“不過是謊報罷了,不過嘉貴妃確實被嚇著了。”愉妃自然知道這次“謊稱病情”是誰做的手腳,只是看著嘉貴妃倒黴,她心裡也暢快,“倒是你舒妃母那裡卻是差點混進去了帶著天花的奴才,還好及時查了出來,否則十阿哥只怕就要遭殃了。敢在宮裡這樣明目張膽地做出這些事情,膽子還真不小。”
愉妃不確定嘉貴妃的鹹福宮跟舒妃的承乾宮發生的事情是不是同一個主謀,所以心中雖然確定了那個人選,但終究還是不敢宣之於口。
“原本今年是要大選的,出了這麼一回事,皇阿瑪只怕也沒那個心情了。”真是一箭三雕,害得嘉貴妃病重、嚇得舒妃草木皆兵,最後還能叫自己皇阿瑪徹底沒了選秀的心情,幕後黑手真是心機頗深。
“便是不舉行選秀,宮裡還是要有新人進宮的。”愉妃已經打聽過了,總督那蘇圖之女戴佳氏已經入了皇帝的眼,只怕不久就要下旨進宮。“還有你三哥、四哥,身邊總得添幾個側福晉或者庶福晉的。”兩個阿哥的福晉如今都沒有訊息,便是純貴妃跟嘉貴妃不著急,太后也想早點抱上孫子。
“也是。”永琪已經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從十二弟出生之後,他皇阿瑪的心思儼然不全放在他身上了。十二弟是嫡子,單單這一個出生就足以壓制他。只有他自己加倍努力,才能不叫他皇阿瑪放手這樣一個栽培了好些年的儲君候選人。其實嫡子又如何,理密親王從前不也是嫡子嗎,到後來還不是遭到圈禁。他沒想過要跟十二弟爭得你死我活,但有時候命運造化,便是想避也避不了。
乾隆十八年七月二十日,戴佳氏入宮詔封為嬪;同月二十一日,主事德克精額之女富察氏指給循貝勒為側福晉,內務府大臣公義之女完顏氏指給四貝子永珹為側福晉。又賜下完顏氏跟張氏分別為循貝勒跟四貝子的格格。
天花肆虐的疫情慢慢消退了影響力。敏寧穿著一身素淨的衣裳坐在窗前,迎接著新一年的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