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那兒用度都夠。”索綽羅氏難得這樣平靜溫婉,不過很快就轉移話題,淺笑道,“倒是妾身瞧著福晉身上的衣裳料子都不是時興的,不如叫內務府給裁製些新的吧。”聽著倒像是為敏寧打算那般。
敏寧身上的衣裳是藏藍色朵花蜀錦做的,繡的是團花的紋樣。蜀錦難得,可如今放在索綽羅氏嘴裡倒像是不值錢的東西了。敏寧微微一笑道:“這是今年四川新供上來的蜀錦,額娘賞的。我瞧著還不錯,畢竟這些花樣來來去去都是這些,還能要求更多嗎。對了,你們兩個那邊可還好?”
胡氏跟萬琉哈氏都是同住一屋的,胡氏資歷比萬琉哈氏長,便起來道:“奴婢那兒一切都好。福晉特意命人送多了兩框炭來,奴婢感激不盡。”她們這些侍妾的份例並不多,五福晉進門前她們還得自己想著法子能溫暖過冬,側福晉從前可不會管她們。不過好在福晉賢惠,她們這兩年也總算安穩。
“那就好。”敏寧點點頭,“今日叫你們來還有一事要囑咐。最近宮裡病了不少人,你們也得多留意著自己屋子裡伺候的奴才們,一發現有什麼不妥便來回稟我。這風寒來勢洶洶,我不希望咱們院子裡也鬧出什麼事兒來。”
“是。”索綽羅氏等人起身應道。
“等一下我會叫太醫給你們把一下脈調和身子,也好叫你們健健康康過年。還有,早起天寒,這段時間不必來我這兒請安了。”敏寧也不想一大清早地就起來,冷冰冰地日子不好過,即便有炭盆,但也比不上被窩暖和。
“多謝福晉。”
用過早飯,敏寧捧著手爐歪坐在榻上出神。何嬤嬤端來熱茶,道:“福晉,昨兒從太后處回來之後,令妃娘娘著人去請太醫了。”
“哦。”敏寧撥弄了一下尾指上的銀鎏金累絲嵌寶石護甲套。,問道,“是令妃娘娘身子不適嗎?”
“聽說是月信紊亂不調,所以請太醫去調養一番。”當然,這只是延禧宮傳出來的話而已。令妃這回倒是聰明,並沒有立刻就去找乾隆,所以也免了出醜的可能,更免了欺君之罪的可能。何嬤嬤笑道,“可奴婢遣人打聽的,卻是說令妃娘娘月信遲遲不至,以為是喜訊之兆,所以才亟不可待地去請太醫過來瞧瞧,結果倒是鬧出好大的烏龍。”
“當初十五阿哥出生的時候不是有太醫診斷過來了,令妃娘娘氣血雙虛,這些年都不適宜要孩子的,否則很可能都保不住。”敏寧真沒想到她居然敢拿自己的身子還有孩子的性命開玩笑,“看來令妃娘娘真是太心急了。”
“昨天的事情皇上都知道了,這不,昨晚便是宿在了寶月樓中。”何嬤嬤道。
“到底是長輩的事兒,咱們聽過也就算了,別叫阿哥所的人出去多議論,省得給爺惹麻煩。”敏寧道,“今兒也沒事可做,給我那件斗篷來,我去給額娘請安,順道陪她說說話。”
“是。”
坐著軟轎裹著袖籠,袖籠裡的雙手還抱著一個手爐,敏寧坐在軟轎上,搖搖晃晃地就像永和宮出發。走到半道上,卻見一個裹著青蓮色灰鼠皮斗篷的女子在雪地中艱難走著,看樣子似乎是要去御花園的。珊瑚眼尖,一看便認出來,低聲道:“主子,那是延禧宮的平答應。”
這麼冷的天氣還出來?敏寧示意轎伕快速趕上去,下轎後又道:“平答應這是去哪兒?”
平答應微微詫異,但很快就收斂了表情,微微一頷首,輕聲道:“令妃娘娘說想喝梅花上的雪水泡的茶,便吩咐我去採。”
敏寧注意到她的衣角已經微微溼潤,看來是被融雪弄溼的,又見她並沒有人跟著就一個人往御花園走,就勸道:“可如今天雪路滑,你身邊又沒人伺候,萬一磕著碰著那怎麼好?”平答應就算是從前令妃身邊的宮女,但如今她是答應,是乾隆的妃嬪,令妃倒還真會使喚。
“不勞五福晉費心,這事我從前做慣,不礙事的。”平答應輕輕點了點頭,“我得去了,不然晚了回來娘娘會氣惱的。”
敏寧讓珊瑚給了她一把油傘,便目送她離開。
到了永和宮,敏寧便將剛才的事兒都說給愉貴妃聽,愉貴妃在潛邸和宮中都有很多年,自然得聽聽她的意見:“媳婦覺得令妃娘娘也實在有些過分,外頭那麼大的雪,平答應一個人去採雪,萬一真是摔倒了,那可就沒人知道了。”
“指不定平答應是心甘情願呢。”愉貴妃自從有了協理六宮的權力之後,便不動聲色地在各處安插了自己的人手,聽到平答應這個時候去御花園採雪,她捧起茶盅微微一笑,“因著明天慧賢皇貴妃的生辰,她又素□梅,所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