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被訓了,知道嗎?”
“兒子知道了。”鄂福寧吞下嘴裡的糕點,“額娘這裡的糕點最好吃了,可惜妹妹現在還小吃不了,不然我肯定給她留著。”說罷又拿起一塊蓮蓉糕塞進嘴裡。
鄂敏寧把頭埋在瓜爾佳氏懷裡,不屑地撇了撇嘴。心裡卻是想著要快快長大才是,這種出入都被人抱來抱去,吃飯方便都暴露在人前的生活真的夠了。她一定要早點學會走路早點學會說話,最不濟也得改食譜呀!
小孩子要長大其實也很快,一天一個樣地長,在經歷了初長牙的低燒、學走路的跌跌撞撞以及學說話的磕磕碰碰之後,鄂敏寧終於迎來了自己的週歲生日。滿人家的姑娘嬌貴,鄂爾泰雖然辭官但也是桃李天下,這回的滿月宴也是辦得十分隆重。
鄂敏寧頂著被嬤嬤用胭脂塗得跟猴子屁股沒什麼區別的圓臉,木木地看著桌上擺著的東西。這本書她額娘教過是要抓的,抓過來準沒錯吧?看著烏雅嬤嬤不停地拿起桌子上的東西逗她,鄂敏寧也不好一直坐在那裡不動,挪著圓滾滾的身子往那本《論語》身邊一坐,兩隻小手裝模作樣地抓起來在空中甩了幾下。
很快就有嬤嬤上來道喜,嘴裡說著“將來必定是有才情”之類的好話,不過這些話瓜爾佳氏還是愛聽的,她接過鄂敏寧抓起的《論語》,親手拿個紫檀匣子裝起來叫人收好。又因著現在是大冬天,瓜爾佳氏便命下人引著來飲宴的夫人們去了花廳,爺們則是去了前院。
沒有擦掉了臉上大紅的胭脂,鄂敏寧倒是在烏雅嬤嬤的服侍下換了一身大紅色的棉襖,便被抱了出來讓瓜爾佳氏帶在身邊。尋常的孩子一下子見那麼多生人只怕早就要哭了,好在鄂敏寧是個穿越的,內裡是個二十四歲成年人的靈魂,所以見到這麼多人也只是把頭埋在瓜爾佳氏胸前。
“咱們的小格格就是乖巧,聽說如今在學著走路?”說話的正是鄂敏寧的二伯母,她阿瑪二哥鄂實的妻子高氏,“我們家的鄂德跟鄂端就是調皮,竟也看不住他們。我看著弟妹家的福寧跟敏寧就是聽話,都是弟妹教得好。”
鄂敏寧這一世還是叫敏寧,據說這名字還是她瑪法鄂爾泰親自取的。
“大嫂這樣講便是謬讚了。”瓜爾佳氏笑道,“福寧那孩子看著乖,但是野起來我也是管不住的。還不是他阿瑪這段日子拘著他念書習武,他是沒那閒功夫搗亂罷了。前兒我見了鄂嶽跟鄂津,差點認不出來了。到底是大哥親手j□j的孩子,聽說在官學裡功課也是極好的。”
其實這樣的宴會從來不是小孩子做主角,只是她們這些內宅婦人藉機就換各種八卦訊息的時候。原本瓜爾佳氏還想讓嬤嬤把鄂敏寧抱下去的,只是鄂敏寧死活抓著她的衣襟不放,大有“你敢拉開我我就哭給你看”的架勢,所以也只好作罷。瓜爾佳氏又道:“四弟妹的病可好些了?”
鄂敏寧豎起耳朵聽著,也算是理清自己家的關係。鄂爾泰這一支是家大業大,他原配瓜爾佳氏早逝沒有留下子嗣,續娶的大學士兼禮部尚書邁柱的女兒,夫妻鶼鰈情深,育有六子二女。與之聯婚的名門望族自然不少,瓜爾佳氏、烏雅氏、喜塔臘氏、愛新覺羅氏皆有,瓜爾佳氏口中的四弟妹便是內大臣海望之女烏雅氏了。
“還是老樣子,她剛剛失了孩子,心情難以平復也是可以想見的。”高氏道,“大嫂因著鄂津生病得看著,這回也是不能抽身過來。”
“這些我都能理解。”瓜爾佳氏也是經歷過喪子之痛的人,“五弟妹、六弟妹,你們今兒倒是安靜了。”
鄂爾泰第五子鄂圻,娶莊親王允祿之女恭和鄉君,乾隆七年完婚。第六子鄂謨,娶邁柱之孫女,也就是表妹喜塔臘氏,乾隆八年完婚。兩個女子尚未有生育,所以今日來參加鄂敏寧的滿月宴,也是有粘粘喜氣的意思。恭和鄉君笑著道:“聽著二嫂嫂跟三嫂嫂說話,不敢插嘴。”
“咱們是妯娌,就該親近些。”瓜爾佳氏笑著道。恭和鄉君雖是莊親王的女兒,只是其母不過是庶福晉,所以養成她的性子也是溫和安靜;喜塔臘氏倒是接話道:“我其實是想跟三嫂嫂說的,不知道三嫂嫂能不能叫我抱抱小格格呢?”
“那自然是可以的。”瓜爾佳氏爽快地回答道。
於是鄂敏寧就在模模糊糊想要睡覺的時候被轉移到了一個帶著茉莉花香氣的又暖又柔軟的懷抱裡。抱著她的人估計是第一次抱孩子,所以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了。鄂敏寧扭頭看著這個還年輕的六嬸,見她一臉驚奇地看著懷裡的自己,只是挪了挪胖胖的身子找個舒適的位置繼續靠著,繼續旁聽他們家各種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