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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三十,陳北冥從《十月》編輯部出來,滿面春風,腳步輕快。
未來就像頭頂湛藍色的天空一樣,一片大好;心中的感覺就像透過茂密樹梢照射在他臉上的陽光,無比愜意。
“嗯,不錯,現在可以開始考慮當文藝兵的事了。”他收回目光,邁開腳步朝外面走去。
再過一個星期,他在軍區醫院住院治療的日子就會結束,到時候何去何從,無論是他自己還是上級主管部門都得開始考慮了。
如果他不主動給自己找一個出路,轉業回家無疑就是他最大的可能,因為按照他現在的身體條件,繼續留在部隊已經不太現實——他相當於半殘廢了!
“得留意一下各大文工團的招考了!”陳北冥的心中很快就有了主意。
文藝兵的分佈其實很廣。
從廣義上說,連隊及以上部隊的宣傳幹事之類,解放軍軍報等單位的,都算文藝兵,但無論是從自己的身體條件出發還是本著不想當將軍計程車兵不是好士兵這個點出發,陳北冥都想考最好的文工團,比如政治工作部文工團,空軍政治工作部文工團,或者海軍政治工作部文工團,再不濟也要考一個首都軍區政治工作部文工團吧。
但這些單位,無論哪一個都是百裡挑一,甚至是千里挑一萬里挑一,競爭十分巨大,所以陳北冥的壓力還是很大的。
他正一邊想一邊往外走,忽然,幾個人匆匆的朝《十月》編輯部衝了過來。
為首的那個人怒意沖沖的,速度飛快,陳北冥又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裡,是以那個人差點就撞到他了,還好千鈞一髮之際,他把身體一閃,沒想到這一動作又一下扯到了他的傷口,疼得他冷汗都出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個朋友沒撞到你吧?”有人連忙給陳北冥道歉。
“沒有,你們不用擔心。”陳北冥連忙回答。
至於那個差點撞到陳北冥的傢伙,則被他的朋友連拖帶拽的拖離了編輯部入口。
“黃振東,你他.媽想找死啊!”有人壓低聲音怒斥那個差點撞到陳北冥的傢伙。
不過儘管他們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被陳北冥聽到了。
“我就是要找馬有為那個狗東西問問,他憑什麼取消我的參賽資格,我就是想問問他,他憑什麼?”那個叫做黃振東的傢伙壓低聲音憤怒咆哮,臉色猙獰。
馬有為?取消參賽資格?
這兩個短語一下引起了陳北冥的注意,於是,他一邊假裝緩慢離開一邊豎起耳朵偷聽。
那個拉住黃振東的傢伙儘量心平氣和的勸導:“老黃,你怎麼這麼天真呢,《十月》怎麼說也是全國最大的通俗文學刊物吧,他們做什麼決定難道會那麼隨便,他們既然取消了你的參賽資格,那就一定有他們的道理,這種事可不是馬有為一個人能說了算的。
再說了,你這樣莽撞的衝進去質問,不但什麼都不會問到,反而只會給你帶來禍患,要是惹怒了馬有為,他以後都不再用你的稿子了你怎麼辦?你別忘了馬有為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是做得出來的!”
好說歹說,黃振東這才平靜了一些,不再那麼衝動了,但他還是生氣:“但我還是想去看看那個頂替了我資格的傢伙到底是誰?馬有為口口聲聲說他的作品比我的優秀,我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老黃,你就是要看也不能現在去看啊,等下個月雜誌上市了,你不是就可以看到了嗎?要是到時候那個人的作品真的不如你,你就可以拿著東西直接去找主編了,你現在這樣無憑無據的進去對質,合適嗎?”
對方還在說著,但陳北冥已經懶得再聽了,他大概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所以他悄然離開。
“那個黃振東被取消參賽資格的事不會是因為我吧?”他一邊走一邊在心中思索。
回到家裡,他想了想,還是拿起電話給馬有為打了一個電話:“喂,馬老師,是我,小山。”
“哦,是小山啊,你好你好。”馬有為的聲音中透出一種刻意的熱情。
“馬老師,我記得你們的徵文比賽好像早就已經截稿了,是吧,我現在參加你們的徵文比賽,會不會有些麻煩?”
他把自己遇到的事情一一說了,並無保留。
他是想參加徵文大賽,但並不想走歪門邪道,不是他這個人一身正氣什麼的,只是他要用這個作品來為文藝兵的報考背書,不能出任何問題。
沒想到的是,馬有為一聽,似乎有點生氣了:“小山,怎麼,你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