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唇都快出血,石雄譏諷的笑聲彷彿還縈繞在她的耳際,無止無休!
頌憐拚命安慰自己,最多忍耐一個月,只要賺上一筆錢就能解脫了──
她心緒紛亂地回到大樓,一跨出電梯,震耳欲聾的喧嚷聲轟地一下蓋上來,她在沒有防備的情形下被嚇了一大跳。
熱鬧的喧譁原來是從秦舞陽的屋子裡傳出來的,看來,他家今天可來了不少客人。
她疲累地回房,卸了妝、洗了澡,正準備上床好好睡一覺,偏偏隔壁更變本加厲起來,鬨笑吵鬧的聲音在深夜裡聽起來就像打雷一樣,吵得她快神經衰弱了。
“隔壁究竟在搞什麼?開party嗎?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啊!”她再也忍不住,把枕頭壓在耳朵上,低低抱怨著。
又一陣笑聲像火山似的爆發出來,她終於忍無可忍,跳起來換上衣服,直接衝到秦舞陽家按電鈴。
來開門的不是秦舞陽,也是一個高大得像巨人般的男人,長得十分斯文清秀,瞥見她時,表情愣了愣,燃燒般的眼神停留在她的臉上,好半天也不移開。
頌憐覺得這男人有點奇怪,清了清喉嚨說:“秦舞陽在家嗎?”
“我覺得你很面熟……”那男人似乎喝了不少酒,一開口就酒氣沖天。
屋內又傳出一陣歡聲雷動,她皺了皺眉,沒好氣地說:“我是來找秦舞陽的,他到底在不在家?”
“在呀!進來找吧!”男人把門打得大開,撇了撇嘴角笑說。
頌憐探頭看了一眼客廳,十幾個人橫七豎八的躺著、坐著,啤酒瓶散得到處都是,一眼望去,沒看見秦舞陽,她遲疑著,不敢進去。
“周凌,是誰按電鈴?”
頌憐聽見秦舞陽的聲音,這才看見他斜躺在沙發上,她正想說話,就被周凌在背上推了一把,推進了客廳。
“進來吧!一起加入我們的慶功宴,我們正在看今晚比賽的實況錄影,這是我們銀虎第一次打贏亞洲豹,太值得慶祝了。”周凌興致高昂,接著問:“你想不想看我們今天精采的比賽?”
頌憐一點興趣也沒,她想開口拒絕,又被周凌給打斷。“淮辛,把錄影帶重放一次。”
“好哇!亞洲豹輸球的德行,真是看他千遍也不厭倦。”陸淮辛興沖沖地重新倒帶。
“唷呵──”十幾個半醉的男人發出亢奮的怪叫聲。“以前被他們打得頭都抬不起來,今天把所有的怨氣全還給他們。”
情緒沸騰高漲的氣氛中,頌憐感覺一道道好奇的視線朝她投射過來,似乎都在揣測著她的身分,或者揣測著她和秦舞陽的關係?
她渾身感到不自在,本來是準備來警告秦舞陽的,想不到會變成這樣,倒像專程趕來看這支球賽錄影帶一樣。
周凌一直不讓她有說話的機會,不由分說,就把她拉到沙發上坐下,自己也跟著坐下來。
頌憐的心跳了跳,發現自己正尷尬地坐在秦舞陽和周凌之間,她看到秦舞陽眼中的不滿,似乎非常不高興她突然出現在這裡,出現在他的朋友面前。果然,他冷淡地開口問:“你來幹嘛?”
“我是想來告訴你,現在已經半夜兩點了,你們還要鬧到什麼時候,吵得我根本不能睡,你知道嗎?”她揚高聲音說,試圖掩飾自己的緊張。
“噢──”周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問:“你就是那個放橘子皮的女孩子呀,是怎麼想到的,真可愛。”
頌憐臉上一熱,窘得不知如何應對,周凌又接下去說:“你說話的語調很特別喔!聽起來很好聽,你是哪裡人?香港人嗎?”
頌憐敷衍地笑了笑,這個叫周凌的男子比秦舞陽敏銳多了,她低頭不語,不想與周凌周旋,更有點後悔走進這個屋子裡來。
周凌眼神微醺,率直地看著她,見她不回答,又繼續說:“我曾經在機場見過你,難怪覺得眼熟。”
頌憐帶著笑容思索著,在機場那天,她只注意到秦舞陽,完全沒有見過周凌的記憶,她絕想不到,自己曾經被這兩個男人評頭論足過一番。
秦舞陽看了周凌一眼,很奇怪他對頌憐為什麼那麼感興趣,難道他真的對她有好感?對於周凌的熱切關注,秦舞陽心底油然升起一股不悅。
頌憐悄悄留意到秦舞陽冷漠的表情,一臉不歡迎的態度,她深覺如果再繼續待下去,只有自取其辱了。
“不打擾了……”她低聲說,才剛站起身來,錄影帶正巧開始播放,周凌扯住她的袖子,順勢又將她帶回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