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別這樣。”他心痛地看著她因恨意而微微扭曲的小臉,“我妥協,是為了換取我們的未來!”
“我們的未來?”她終於領悟到,他心意已決,現在只是再告知她,而她也只有認命接受的份。“我們,只能有那樣委屈遺憾的未來嗎?”
“相思——”
“我不能光明正大地成為你的妻,不能理直氣壯的站在你身邊,不能堂堂正正地穿上美麗嫁衣,風風光光的進你陸家的門……將來,就連死也不得入你陸家宗祠牌位。”她打了個機伶,蒼涼地一笑。“那就是我的未來嗎?”
“不、我會那樣對你!”陸朗風底咒一聲,臉色發白。“雖然形勢所迫,我只能先迎公主再娶你,可是我不會叫你委屈的,我還是要風風光光八人大轎地前去迎娶,讓你無比光彩榮耀地嫁給我。”
“朗風哥哥,”花相思終於落下淚來,搖了搖頭。“你還是不瞭解我……我貪的並不是那個世俗的位置,就算你不是狀元,就算我這輩只能沒名沒分地跟著你,我也甘心情願。”
“那麼為什麼——”
“為什麼我不願伏低做小當妾室?”她悲哀地笑了起來,“我可以不求名分,可我就是不能接受的和另一個女人分享自己最心愛的男人……如果今日換做是你,你能嗎?你願意和另一個男人共享我嗎?”
“當然不可以!”陸朗風楸然變色,憤怒地低吼:“你是我的相思,我死也不可能——”
“那我就能嗎?”她反問。
他目光痛楚的看著她,“對不起,但那已是對我們之間最好的安排。”
所以他是非娶公主不可了,是嗎?
“你知道最荒謬的是什麼嗎?”心碎到極致,她突然平靜了下來,沒有胸悶,不再喘咳,只是哀莫大於心死地看著他,“我花相思,花房嫁衣閣的女兒,居然還得幫心愛男人的‘妻子’縫製一件這世上最美麗的嫁衣?”
陸朗風呼吸一窒,剎那間心痛若烈火焚燒。
“原來……”她淒涼地吟了起來:“這就是‘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的滋味……咳咳咳……”
“相思——”見她有咳了起來,他心口緊緊一縮。
她低下頭,長長睫毛掩住了眼底那無止境的哀傷,低聲道:“我累了,我想回我家。”
“不!不行,我不準!”
陸朗風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一放手,他就會永遠失去她了!
她驀然抬眼冷冷地盯著他。“你不準?”
“是!我不準。”他悍然拒絕。
“陸朗風,我會成全你,我會讓你安安心心當你的駙馬爺,絕對不會成為你的絆腳石……所以我走。”她拳頭緊握的指節泛白,蒼白小臉不滿寒霜。“難道這還不行嗎?”
“我沒有要你成全我和寶嬌公主,我說過我會娶你的!”他太陽穴突突劇痛著,從方才深深的自責愧疚和心痛,漸漸也開始火氣上升。“相思,你為什麼就是聽不懂?”
“你這位金科狀元紆尊降貴的娶我,那還真是委屈你了。”像是活生生被他過了一巴掌,她飽受羞辱之痛地怒視著他。
“相思,如果我不去公主,她就會對你不利,”陸朗風終於衝口而出,痛心地看著她,“只要我答應和她成親,就能保全你我之間的情分……”
“公主要對我不利?”花相思先是一驚,隨機熱血上湧。“我不拍!”
他們三年深情恩義相連的情分,豈是那等卑鄙的威脅就能斬斷的?
“可我拍,而且我娘臨終的時候要我好好照顧你,我絕不會辜負她的託付,更不會食言——”
“是——是芬姨託付你照顧我的?”想起芬姨,花相思心兒先是一酸,可隨之而來的恍然大悟卻令她心下一陣惡寒。“所以你只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你根本不是真心喜歡我?”
“你在說什麼鬼話?”他一時氣壞了,火冒三丈低吼。
她怎麼能這樣曲解他的心意?
“若非芬姨託付你看顧我,你敢說你後來還會理我嗎?”她終於瞭解為什麼三年前他突然改變態度的原因。“當初,無論我怎麼請求拜託,你都不願去找我,你那時是故意存心躲著我的吧?”
她記得自己天天都在問芬姨:朗風哥哥今天回來找我嗎?我託你拿回家的點心他可吃了?朗風哥哥是不是討厭我?不然他為什麼不理我?那朗風哥哥明天可不可以來看我?
可是,他始終沒有出現,直到在芬姨靈堂的那一天,他的態度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