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可直到等到午夜一點,那個男人都沒有出現。
她把放在被窩裡的棒球棒拿到地上,側身抱著兒子睡。
剛才兒子說夢話,一直喊爸爸,把他伸在被窩外的小手放進被窩,他又伸出來,小嘴裡直喊‘砰、砰,爸爸好棒’,依依呀呀個不停,非常興奮。
難道真的是那個救嘯嘯的男人偽裝成了敖宸嗎?不然兒子怎麼喊爸爸?
她將手臂收緊,在兒子好聞的奶香氣中,閉上眼睛淺淺睡去。
第二天母子倆是八點醒來的,嘯嘯一直跟在她的屁股後面,小手捏著她的衣角不肯放。
“媽媽要出門一趟。”她告訴兒子,等著他放開他的小手。
“我要跟你一起去。”小傢伙不肯放。
“你忘記昨天的事了?是誰趁太奶奶睡著偷跑出去的?”她生氣了。
“我想去找爸爸。”嘯嘯小聲嘀咕道,不過還是把小手放開了。
她心裡嘆了一口氣,把孩子牽給母親,轉身走出門。找什麼爸爸,你爸爸已經死了,死了,屍體冷冰冰的,不會再回來了。
她給昨天陪她去敖家的律師打電話,對方關機,給他的助手打,也關機,昨天只要到場的人全部聯絡不上。
她秀眉一蹙,明白髮生什麼事了。
這個律師是她在敖家老太太的獨裁下,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位願意幫她起訴的律師。但終究是人少勢弱,被敖老太封口了。
敖老太如今就像豁出去了,追、趕、搶、殺,樣樣來,只要有利於她敖家,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所以別跟她談什麼舊情,人情,那些東西與她敖家的子孫相比,純屬一張一捅即破的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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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聯絡一下葉律師。”此刻她站在律師事務所前臺,琢磨著接下來該怎麼做。如果讓敖老太太和葉細細繼續隻手遮天,她兒子的生命安全還是得不到保障,讓人憂心。
“對不起,聯絡不上,關機中。”
“好。”她正欲轉身,“裴小姐請留步!”事務所的負責人突然叫住了她,幾步走過來:
“裴小姐,我們這有位律師願意為你打這場官司。這位是關律師。”他引薦出一位全身套裝、束髮的黑衣女子,熱心介紹:“關律師負責過李良緣的案件,是一位行事低調的律政佳人。這次她自願為裴小姐你請命,負責撫養權和裴小姐被迫籤協議的官司。”
黑套裝女子對如雪輕輕一笑:“我是受人之託,為裴小姐辦事。裴小姐若肯信任我,我會為你打贏這場官司。”
“受誰之託?”她知道關之藺律師的名氣全城皆知,一般不受理小案子,只給官紳富豪打官司。怎的這次對她的情況瞭若指掌?
她裴家家道中落,已不復當年的風光,即使洗清了冤案,依然還是要揹負相應的法律責任和債務,對社會媒體造成的負面影響、對死難者家屬帶來的陰影長時間無法磨滅。所以如今在外求人辦事,簡直比登天還難。
“一個故去的友人。”幹練女子付之一笑,用一種尊敬的目光怔怔瞧著她:“我負責受理他的車禍案件,所以對他的一些事也比較瞭解。他生前囑託過我,裴小姐有難,一定要幫。”
如雪聽著,輕輕別開目光,知道此女子口中說的他,指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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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她依然要喝咖啡不讓自己睡著,並在陽臺上、房門口放了幾個捕鼠夾,像逮捕小偷一樣,警惕盯著窗子。
她想她是神經過敏了,任何動靜都會讓她像一隻被炸到毛的貓,悽叫著跳起來。如果不抓出這個人,心裡永遠會惴惴不安,甚至惶恐、胡思亂想。
因為這個男人在臨走前說過,還有下一次,下一次他們會有溫存的時間,時間會很長,說得那麼理所當然、似在自己家一樣。
死皮賴臉、自大狂傲的樣子跟敖宸如出一轍,可敖宸已經死了,是葉細細親自火化的。
“媽咪,我要去洗手間。”睡了一覺的兒子用小拳頭揉了揉雙眼,翻身爬起,定時定點的的要起夜了。
“嗯。”她披上睡袍,抱著兒子去衛生間,伺候小祖宗尿尿,一雙惺忪的大眼睛則一直盯著電燈,想著今晚會不會停電呢。
正想著,電燈果然啪的熄了,室內霎時陷入一片烏漆墨黑中。
她大吃一驚,連忙抱著還未穿好褲褲的兒子就往房間裡衝。一開啟門,果然看到窗邊站了個人,身板高大魁梧,凝立不動,在月光下投下一道長長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