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報仇之後你打算做什麼?當一輩子的鏢頭?”前方大河在目,波光粼粼,孟奇突然問道。
顧長青愣了愣:“什麼報仇之後?”
孟奇正色道:“我知道你還有心結未了,還想著殺則羅居。”
“還想著重新踏入顧家之門,問一問族長他可曾後悔……”顧長青的眼睛變得幽幽暗暗。
孟奇誠懇道:“我不是阻止你報仇,甚至我外景之日,便是則羅居喪命之始,而是希望你不要一輩子被仇恨糾纏,想想大仇得報後做什麼。”
“做什麼……”顧長青有點茫然了,這三年多來,支撐著自己前行的便是復仇的心思,從未想過報仇成功後打算做什麼。
孟奇吐了口氣:“我師父當年也是被哭老人一脈害了全家,如今恐怕亦有報仇的心思,但我相信他不會因此而迷失自己,等仇恨終了,必能大徹大悟。”
“玄悲神僧豈是我輩能夠企及。”顧長青苦笑道,聲音漸漸變得低沉,“我要功法沒功法,要資質沒資質,說報仇不過是白日做夢……”
孟奇停在河邊,狀若自語道:“如果能得到極好的功法,但換你下半輩子以傳承它發揚光大它為目標,你可願意?”
“啊?”顧長青又震動又不解。
孟奇忽然燦爛笑道:“此事暫且不提,到了神都再細說。”
這一刻,顧長青前所未有地想揍面前笑得露出兩排白牙的傢伙。
…………
運河溝通大江,販來百萬人眾日常生活所需之物,堪稱神都命脈。
河面寬闊,水波起伏,千帆蔽日,好一番熱鬧景象。
一條樓船之上,“刀氣長河”嚴衝正與人舉杯對飲。
“樊兄以狀元身份來迎,讓嚴某受寵若驚。”他先幹為盡。
對面之人身著暗紅色捕頭服,腰間懸著一枚銀色小印,五官俊朗,下巴略勾,氣質沉穩,正是今科武狀元樊長苗。
“呵呵,嚴兄乃人榜第二,走到哪裡不比狀元之名更引人矚目?”樊長苗笑道,“而且大家都與王爺關係匪淺,自己人何需客氣?”
嚴衝苦笑道:“我這第二來得不明不白,全靠前面之人突破的突破,被殺的被殺。”
“那又怎樣?人榜第二走到哪裡不攪動風雲,不讓大部分勢力折節下交?”樊長苗揮灑意氣。
嚴衝正待說話,忽有莫名之感,猛地轉頭望向窗外,恰好看見一艘樓船經過,船頭立著一人。
這人身著黑色勁裝,腰跨奇形長刀,容貌俊美,氣質陽剛,揹負雙手,屹立如松,與河流、微風、散雲、船舶等形成了一個融洽整體。
似乎感覺到嚴衝的目光,這人側首,與他四目相接,然後點頭致意。
“他也來了……”嚴衝低聲自語。
“誰?”樊長苗也看到了這個人。
“狂刀!”嚴衝眯起了眼睛。
樊長苗神色變化連連:
“他也到神都了……”
另有艘樓船經過,隔斷了視線,河上浪潮湧動,似有風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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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小樓一夜聽秋雨
狂刀入京!
這四個字迅速在神都傳得沸沸揚揚,街頭巷尾皆有人言,不知多少好事者翹首以盼並打探孟奇下榻之地,猜測他大張旗鼓入神都的目的。
於他們而言,外景距離自身太過遙遠,人榜才實實在在,“觸手可及”,能夠大肆議論,說不得某天自己或自家孩子就入榜了呢?
所以,當前風頭無兩的人榜第一入京,自然引起了轟動。”不過是人榜第一,連半步都沒,何需王爺您親自上門拜訪,遣人來請便能讓他受寵若驚。”安泰樓內,環境清幽,假山樹木自成天地,馮徵略帶輕視,“而且據嚴衝所言,他還沒到當初何九王思遠的水準。”
晉王趙毅揹負雙手,行走於林蔭之間,低聲笑道:“能殺狼王的人榜第一豈容小視,今日沒到半步,三年後呢?五年後呢?十年後呢?行事需放眼量,有的事情急切不得,早做準備乃上上之策。”
馮徵也只是對主子如此重視蘇孟有點不滿,道理還是能聽進去的,是啊,皇上雖然算不得春秋正盛,但距離暮年還很遙遠,誰也不知道他還能高居九五多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