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近乎無光的碩大圓球,表面極其光滑,彷彿大地循著某種自然之勢或法理規律彎曲塌陷而成,四周虛空頓時向他收縮,似乎也要形成圓球,光線偏折,流離變化,如同魔域。
而處在他們之間的孟奇左手握著刀鞘,腰背筆直,雖未顯露法相,但精血氣肉神在武道意志的貫通下,氣機如同實質,從泥丸宮衝出,直逼雲霄,攪動風雲,陽剛生機四溢,陰邪死意難以靠近,一有接觸,立刻便會被撕裂。
三位各具不凡的宗師氣息相激,方圓幾十裡烏雲匯聚,電芒漆黑,給人群魔亂舞的感覺。
就在這種彼此氣機牽引,誰先動,誰就會遭遇另外兩人聯手打擊的狀況中,高乾元和蘭驚天忽地看見“狂刀”蘇孟悠然轉身,與自身糾纏的氣機竟主動斷開了聯絡,彷彿它是引發一切的源頭,灑脫,自在,不染塵埃。
氣機隱匿,高乾元和蘭驚天都有心靈隨之空蕩,難受得想要嘔血的感覺,蓄勢待發應激而出的攻擊短暫失去了目標。
再看著堂而皇之背對自己兩人的狂刀,高乾元與蘭驚天頗感對方的莫測,即使他現在氣機內藏,像是全無戒備,顯出好大破綻,也得小心謹慎,不能貿然進攻,暴露自身隱藏得問題。
藍衣漢子等人雖是開竅。但糾纏牽引的氣機已是製造出壓抑的氣氛,變化的天象,豈能不知狀況的危險,可他們眼中的“狂刀”蘇孟隨隨便便轉身,似乎全未將對方放在眼裡,半點沒有氣機牽引,敵人想不進攻都不行的自覺。
然而,預料之中的瘋狂打擊並未出現,一切平平靜靜,之前的緊繃像是幻覺。
孟奇微笑道:“此地危險。某先送你們離開。”
語罷,他提著長刀,緩步而行,看都沒看高乾元與蘭驚天一眼,而他們心中進攻與謹慎的念頭交替變幻,始終未能爭出高低,竟然還是沒敢動手。
藍衣漢子師兄妹心臟擂鼓般跳動,收斂疑惑不解,快步跟在孟奇身後。走向金帳之外。
一行人走得不慢,但也不快,可蘭驚天與高乾元始終出不了手,哪怕孟奇一直沒有轉身。一直拿背對著他們。
“這才多久,他就讓人感覺高深莫測了……”直到幾人身影消失在視線裡,高乾元內心低語了一句,目光轉向蘭驚天。
兩人默契地同時收斂氣息。然後一個身體崩散,化作無相劍蠱,融入虛空。一個遁入大地,藏得全無蹤跡。
蘭驚天知道對方功法詭異,亦能殺人於無形無相之間,似乎傳聞裡的藍血人,但沒有半點畏懼,自家擅長土行功法,宗師領域也與此有關,而土能克水!
遁於地下,蘭驚天全力感應著附近土行之力的微小變化並不斷挪動著方位。
忽然,一絲陰冷之意遙遙傳來,藏著無法言說的汙穢,彷彿沉厚的大地化作了虛渺的陰土。
這種感覺一閃而逝,但蘭驚天內心已有淡淡的驚喜,飛快遁了過去,深入了金帳,來到昔日長生教薩滿駐紮的區域。
他從地底躍出,毫不意外看到了現出身形的九指高乾元,他似乎一直在附近尋找著什麼。
戒備內藏,蘭驚天觀察附近,結合得到的訊息與剛才的感應判斷著具體位置。
少頃,他看了一眼虎視眈眈的高乾元,心中無數念頭閃過,最終沒有選擇暫時離開,而是單膝跪地,右手握拳提起,深褐色泥土繚繞,狠狠擊打在地面。
地面沒有晃動,沒有起伏,也沒響起碰撞之聲,只見它無聲無息開裂,現出一道看不見底部的縫隙,內中瀰漫著漆黑與墨綠交纏的汙穢陰冷霧氣,似乎通向著某個恐怖又詭異的所在。
“果然在這裡……”蘭驚天吐了口氣。
自己之前抓到了古爾多的孫子之一,實力不強,可地位頗高,知曉生死無常宗佈置的“幽冥邪神陣”殘存,雖然連通九幽的裂縫已在某種不可抗拒之力下彌合,但於自身世界與無盡九幽之間衍化出了一片魔土,藏在地底,需要幾年乃至十幾年的時光才能恢復。
而金帳中有不少無法收入儲物袋,又難以隔絕感應的寶物與“秘密”,帶著它們逃跑就像是黑夜裡的螢火蟲,非常顯眼,金帳武士與長生教薩滿又捨不得毀掉,所以化整為零後的一路隊伍帶著它們藏入了魔土,一旦找到,收穫將非常豐厚,說不得神兵或陣圖便在此間!
蘭驚天身為丐幫長老,但風評一向不好,貪婪自私,包庇為非作歹的手下,拷問到情報後,匆匆忙忙便趕到金帳,直至確認了魔土存在,才考慮雙方實力對比的問題。
那一路隊伍至少也有兩位宗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