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躲了回去,氤氳遮蔽,讓孟奇瞬間失去了鎖定。
“相公有煩心事?”顧小桑狀似關切問題。
孟奇沉吟了一下:“在蟠桃園時,你可曾看到壽星腦袋內的妖異血桃?我越是回想越是覺得奇詭。”
顧小桑見多識廣,似乎無所不知,孟奇厚著臉皮,放下矜持,虛心求教。
“它如此引人矚目,妾身又怎會沒有看到?”顧小桑笑容純美。“反者道之動,它似乎是蟠桃園負面的象徵,並且吸收了壽星絕大部分精華。出現了某種詭異變化,至於是壽星的後手,還是別的可能,妾身孤陋寡聞,卻是不知。”
你都孤陋寡聞,我算什麼?鄉野盲流?孟奇腹誹不已。
他正懷疑顧小桑刻意隱瞞桃子情況時,就聽到黃鸝般悅耳的嗓音繼續道:“天地壽元變化自上古末年起。至今沒有結束,雖歷經大變,過程多有加快或突降。但本質發展上屬於同一事件,本紀元首次出現,妾身沒有對照,又如何敢言桃子究竟為何物?”
“或許只有上個紀元殘留的那些老傢伙才能識得。他們經歷了恐怕不止一次。”
“上個紀元?”孟奇微微皺眉。顧小桑說的紀元和自己知道的好像有些區別。
紀元不是指時代嗎?太古時代為一紀元,上古時代、中古時代、近古時代又分別為一個紀元?
顧小桑噗嗤一笑:“後人牽強附會,言‘時代’是上古年間‘紀元’的同義之詞,但滄海變遷,又豈能完全等同?”
“若遇到上古年間苟延殘喘的大能,他們說的上個紀元確實是指太古,可下一個紀元還沒有‘來臨’。”她眼波流轉,似笑非笑看了孟奇一眼。
下一個紀元還沒來臨?我們現在依舊屬於“上古時代”?孟奇略微驚訝。不過感受不深,處在哪個紀元與自己好像沒什麼關係。
越是交流。他越是感覺顧小桑瞭解的上古隱秘極多,彷彿什麼都在指掌之間。
前方氤氳漸漸變得慘淡,顧小桑星眸微閃,言簡意賅收尾:“上古之前有多個紀元,統稱太古,可能也經歷了類似天地壽元衰減的變化,或許那個桃子便是上個紀元殘留的邪物。”
上個紀元殘留的邪物?孟奇內心一顫,下意識再感應後方,但那個妖異桃子似乎已經被嚇走,不見蹤影。
若是追尋“大道之樹”而來,它應該會再次出現……孟奇對顧小桑戒備甚深,大道之樹看起來又與仙界關係非淺,或許能作為奇兵,因此按下不表。
氤氳越來越慘淡,甚至有陰森憤恨之感,孟奇一邊戒備妖異桃子,一邊提刀握劍看著前面:“那是何處?”
“天罰門,分剮龍臺、斬妖臺、鍘魔臺、吊神臺與謫仙池,一直都有強橫妖物、邪魔與仙神被斬殺於此,精氣貫穿長空,意念久存,咒罵、反抗和求饒的執意難消。”顧小桑目光幽深,收斂了笑意,聖潔而憐憫,似有發自內心的感嘆,“九重天破碎,本該是紀元之終,可不知出了什麼問題,一直蔓延至今,讓這等所在殘留。”
這樣的地方怕是比蟠桃園還要兇險!
陰測測的風吹來,孟奇耳畔彷彿響起一位位縱橫三界強者的聲音,有慘叫,有憤恨,有不甘,有詛咒,動搖元神,遲緩思維。
但是,他腦海內還是難以自制地浮現出一個念頭:
昔年齊天大聖便是在斬妖臺上受罰而安然無恙?
…………
太陽神君“羲”與北斗星君同時踏入漩渦,出現在蟠桃園內。
泥土被鮮血浸染,桃樹凋零妖異的樣子映入了兩人的眼簾。
“蟠桃園?”北斗星君有些不敢相信這彷彿九幽魔界的地方會是傳說中的蟠桃園?不該是清氣繚繞,香味撲鼻,吸一口就增壽幾百年嗎?
“羲”戴著威嚴的“太陽神君”面具,沉默不語,似乎也沒有料到蟠桃園會是這番景象。
兩人皆是老牌輪迴者,積年外景,當此異狀,收斂大意,各自取出一物。
羲手中是隻赤色小鳥,羽毛彷彿火焰凝縮而成,北斗星君則握著一條雪貂,通體如同蓋霜。
雙手一鬆,火焰小鳥與雪貂同時往前,突然,它們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齊齊轉身回望!
呼,一陣陰風吹過,火焰小鳥與雪貂同時無力倒地,莫名其妙就生機全消,好像壽元已盡,只有四隻眼睛殘留著茫然!
北斗星君倒吸口涼氣,難以剋制自身心底的訝異,因為他全無感應,沒有發現陣法,沒有察覺變化!
這是何等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