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子嶽輕笑一聲,“管兄,怎麼這麼沉不住氣?你一向不是克己能忍而聞名的麼?怎麼不聽我說完,就要自絕生路?”
“跟你比劍,算是什麼生路?”
管中流冷哼一聲,乾脆閉上了眼睛,到了這個時候,他倒也是光棍,反正再抵抗也不過是一個死,那不如有骨氣一點算了。
“要是我封印自身功力,絕不過你管兄現在的水準呢?”
“那還是不行!”
管中流繼續擺手,“你的劍法,我比不上,就算同等功力之下,我也不如你!”
管中流別的不行,眼光還是有的,風子嶽的劍法如何,他在一旁看得最清楚,那最後的劍神訣三式,自己連一式都接不住——何況聽龍布陽的意思,風子嶽還有更強的第四式和第五式,自己何必自取其辱?
風子嶽笑了笑,“那如果,我答應你,不使用別的劍法,只用一套雪花劍法與你拆招,那又如何?”
“什麼?”
管中流皺起了眉頭,想不通風子嶽到底是什麼意思。
雪花劍法,乃是他們天山一脈的入門劍法,最是平平無奇,一共七十二路,其實都不過是鍛鍊剛入門弟子基本功的劍術,威力有限,運使簡單。
風子嶽竟然要以這一路雪山劍法與自己對敵——他是太過託大,還是在耍弄自己?
雪山劍法因為其簡單,也曾流傳武林,風子嶽學過,倒也並不奇怪。
風子嶽見管中流瞪著自己看,哈哈一笑,“管兄你莫要懷疑,我風子嶽一諾千金,與管兄你大不相同,只要你勝了我這一路雪花劍法——不,只要你在我七十二路雪花劍法使完之後,就可以自行離去,我絕不會再為難你!”
風子嶽說話算數,從來不會輕易違背諾言。管中流聽到此言,也不由心動。
七十二路雪花劍法,他自小就已經練熟,其中的變化,也是瞭然於心,心道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能在這最基礎的劍法之下還支撐不住,更何況風子嶽答應將功力壓低到與他一樣的水平,自然也不能依靠強大的玄氣取勝。
如此說來,自己倒有幾分逃命的希望?
管中流心中一動,原本心如死灰,現在卻又燃起了一絲希望——仔細想想,自己其實也沒幹什麼,雖然找了厲魃和天奇地怪雙劍來害他,但是都沒做成不是嗎?
既然是這樣,這樑子結得也不算深,莫非風子嶽是有意放過自己的性命,這才提出這種狂妄荒謬的比劍要求。
他心中大喜,偷眼瞧風子嶽臉上望去,卻見他並無什麼表情,眉宇之間亦喜亦嗔,似乎是在回憶什麼往事,當下咬了咬牙,答應下來。
“好,既然風兄這麼強力要求,那在下就向風兄請教一下本門的雪花劍法,我倒要看看,這平平的七十二路劍法,到了風兄手中,能使出什麼花來!”
風子嶽霍然睜開雙眼,仰天長笑。
劍尖一陣,正是雪花劍法的起手式,雪松迎客!
這一招揚手亮劍,門戶大開,坦坦蕩蕩,隨時平平無奇,在他手中,卻是使得大開大闔,古拙雄渾之極。
管中流在這套劍法上也下過苦功,見他使得精彩,不由喝一聲採,施展一招雪花六出,將其化解。
無論風子嶽有多麼厲害,自己見招拆招,他也不可能憑著一套入門劍法將自己打敗!
管中流心中燃起了生的希望,一時之間,也是將一身本領,揮的淋漓盡致。
風子嶽淡然一笑,撤身退步,劍尖輕挑,幻做五瓣梅花,正是一路雪梅吐蕊。當日他學這一招之時,花了不少功夫,今日施展開來,卻是得心應手,那五瓣梅花,栩栩如生,普通的一招,他竟是也使出了劍神。
這一套雪花劍法,正是管中流教他的。
當日風子嶽在白鹿書院之中,成日裡受人欺負,初見管中流,就是管中流替他解圍,所以兩人的交情,儘管短暫,卻是從少年時就開始。
當時風子嶽剛剛隨公羊奚學劍,公羊奚的教習方法,卻又是與眾不同,風子嶽初時根本什麼都不會,管中流就教了他一套雪花劍法。
也正是從這一套雪花劍法之中,風子嶽在劍上的天賦迸出來,從此勇猛精進,終成一代劍神。
所以今日,風子嶽特意將這套劍法施展出來,要以這七十二路平平無奇的入門劍法,取了管中流的性命。
恩怨糾結,經此一役,盡付流水!
風子嶽也不會再花時間去想上一世的事情,他這一世的大敵楚狂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