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心中明瞭,過繼為皇子再被立為太子,比直接以皇侄的身份被立為儲君要好的多。雲涯所言不錯,無論如何……皇上確是在護著他。
“父皇已經養了我,再養一個你也沒什麼。”弄月不由插嘴,對上雲涯複雜的目光,不由挑釁一笑,露出尖尖利利的虎牙,“怎麼,嫌我礙事?有本事你別求我幫你把人騙過來!”
黛玉無奈地嘆息:“公主您還真是……什麼都不避諱。”雲涯這是名正言順的過繼,弄月可是直接以公主的身份被養著的,怎麼能一樣。
雲涯將話題拉回來,繼續道:“皇祖一向介意出生,對我,雖然沒有明說,但定然有些不滿。”
皇上貴為九五之尊,始終因為出生被太上皇“嫌棄”著,雲涯身為太子……只會更糟。黛玉不由蹙了眉,擰著帕子,不由勸道:“其實,這些事……佛偈,心中無塵,則萬物無塵。只要郡王自己不介意太多,又何必管他人怎麼說。”
這已經是相當“坦誠”的剖心之語了,雖然眼前這小姑娘依舊“沒想好”,可雲涯已然覺得頗為欣慰,不由笑道:“我都已經被‘趕鴨子上架’了,多想何益,自尋煩惱而已。”
黛玉也不由捂著嘴兒笑:“郡王作詩愛用典,不正是‘多想’之人麼?”
“……”作藏頭詩時,他確實如此“自怨自艾”過,雲涯無奈——果然如弄月所言,林家人都蔫兒壞,這看起來清清純純又愁腸百結的小姑娘,真計較起來,也不好對付。
“喂,別總是打情罵俏,說重點啊!”弄月翻著小白眼兒,再次打岔。
——“重點”?
黛玉奇怪地眨著眼兒,看著弄月一臉壞笑,又看著雲涯欲言又止,心中不由升起一絲莫名的詭異感。
雲涯扶額,想了想,才嘆一聲,從頭開始:“林姑娘與寧榮二府……有親緣。”
詭異感更甚,這份親戚關係,雲涯應該知道。三年前,元春姐姐來找自己之時,還是雲涯送來了詩,提醒她千萬莫要妄動,才沒有釀成大禍。
欲言又止,雲涯似是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啟齒——弄月實在忍不住了,替他說明白:“我皇祖想替未來的太子殿下說親了,物件嘛,正是寧國公賈敬的寶貝嫡長女,賈惜春!”
“……”不是吃醋,也不是傷心,更不是什麼憤憤不平,黛玉只覺得可笑,覺得無比荒唐,“如果我沒有記錯,那位惜春妹妹的年紀……今年,可有十一?”
“十歲半!”弄月斷言,而後狠狠瞪了雲涯一眼,“那麼小的女孩子……你變態啊!”
雲涯再次扶額,無奈得不行:“這與我何干。皇上不會同意,我也覺得……荒謬。”
黛玉咬了咬牙,忽然別開臉,收斂眼神兒:“也跟我沒有關係。”
“噗!”弄月笑得整個人趴到了軟榻上,雲涯再次在心裡嘆了一聲:無妄之災。
“總之,你千萬小心,莫與賈家再有牽扯。”雲涯長嘆一聲,真切道,“我對你的心意……終究還是給你帶來了麻煩,抱歉。”
果然是心有靈犀的,黛玉紅著臉,也在心裡嘆了一句“無妄之災”,方才看著地,輕聲答應:“我知道了,會注意的。”幸虧,上次叔叔送了一把刀,賈家再不敢與林家來往。
實在尷尬,只得沒話找話。還好有弄月這個歡脫的,就是喜歡故意找茬兒:“黛玉,你一會怎麼回去?應該由你哥哥來接吧,今天可是休沐。”
接什麼啊,休沐的那個自己現在正焦頭爛額著呢。想起這茬兒,黛玉捂著嘴兒吃吃笑,肚子都疼了:“一會公主嬸嬸派人來接我,至於哥哥——從圍場回來之後,秦姑娘就再沒讓他進過門,他天天在人家門口團團轉,被人幹晾著,都快哭了。”
“活該!”弄月覺得解氣的很,假死就假死,真死都懶得管他,但居然害得自家姐姐那麼傷心,實在是混賬!
雲涯自是也聽說過林霽風那不知該如何評價的“一往情深”,也好笑:“依林公子的個性,能將他耍得團團轉的女子……定然不簡單。”
——那是,我姐姐當然不是泛泛之輩!
看著弄月得意洋洋的模樣,黛玉更加無奈:公主殿下,您能否稍微收斂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秋舒,“馮唐造反”的前半段,解釋的應該還算清楚吧?
設定元春、惜春是嫡出。迎春、探春都是庶出。
鳳姐兒被休了,至少沒死~
迎春退親了,不嫁中山狼了~【撿個漏,再順手救一個,喵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