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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只能在心中苦嘆:哎……真是冤孽!

似乎是看不慣公主與黛玉更加親近,甄華蓮故意拉著藍宜茜,大聲言:“林姑娘號稱詩文冠絕京城,這第一次在大夥兒面前出手,可千萬別墜了面子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黛玉能忍,可有別的直腸子忍不了,史湘雲咬了咬牙,還是沒忍住,小聲與身側的寶釵嘀咕:“那她自己又怎麼樣?我看她不僅不如林姐姐,比寶姐姐也差了一截兒!”

“雲兒!”薛寶釵還是沒能制住湘雲因激動而放大的嗓子——弄月和甄華蓮自然都聽到了這一句,前者暗暗翻了個小白眼兒,後者卻怎麼也不肯讓,磨著牙兒,氣得臉頰發紅:“你說我還不如她一個商、女?”

眼看寶釵又成了無辜的靶子,黛玉趕緊解圍,一手執筆,潤了潤墨,故意裝作已經有了思路似的:“甄姑娘,香已燃了,我們開始罷!”

甄華蓮卻冷笑一聲,指著旁邊又一份筆墨紙硯:“既然這位姑娘也擅詩文,不如一起比罷!”

眾人又是一驚,且不說一群群擠在後面說的小話又得怎麼難聽,寶釵就這麼無辜地給釘在了槓頭了,更難得是,這十五歲的姑娘臨危不亂,對著弄月盈盈一拜:“既然甄姑娘相邀,寶釵便卻之不恭了。”

弄月又翻了個小白眼兒表示隨意罷,史湘雲咬了咬牙,乾脆也佔了一份筆墨紙硯:“我跟寶姐姐一起!”

這甄丫頭還真是會找事兒!弄月搖了搖頭,為防止再竄出來幾個打擂的,指了指香爐:“都快寫吧,香都快燒了快一半了!”

這牡丹詩真不好作,倒不是韻限得詭異,而是人心難靜,七上八下的,著實有些難受。林黛玉好不容易甩開了心中忐忑的擔憂,餘光卻又瞥到寶釵——依舊是極為冷靜端莊的模樣,素手婉轉,似是已經寫了兩行。

寶姐姐詩文與自己不相上下,若甄姑娘真輸給了一個“商女”,以她的烈性,恐怕得鬧出什麼大事兒!黛玉一邊緩緩落下第三行詩句,一邊控制不住地擔憂著,卻忽然腰邊一癢,是有人戳她?

藍宜茜依舊跟只小松鼠似的,可這次是憂心忡忡的小松鼠——手裡一把兒松子,掰的芯兒殼兒碎得一片一片的。

黛玉看著她胖乎乎的臉蛋兒,忽然有了一個想法:藍姑娘性子豪爽,不通詩詞歌賦,可是……或許可以!

思及此,手腕轉的更快,筆鋒下娟秀的小字甚至帶了些飄逸之感。終於,恰恰趕在細蕊香燃盡時,完成了兩篇五絕——一篇攤在自己面前的細木小几上,一篇悄悄塞給了藍宜茜。

鬥詩可是有規矩的,眾人的“作業”皆要被封起姓名,重抄一份,交給女師傅評閱。待評出勝負之後,方能展卷閱名。

女師傅接過抄卷,都眼前一亮,似是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這些小姑娘能寫的如此出色——可終歸得評出個一二三等,終歸……拆了卷之後,圍觀的眾人臉上皆添了些鬱色,看卷不語:

詠牡丹:甄華蓮

千春歸何處?拂曉謁芳魂。

時妝堪國色,天香白月昏。

詠牡丹:林黛玉

新露沏清魄,古洛賦王魂。

冰心難筆墨,擲卷又晨昏。

詠牡丹:薛寶釵

花期二十日,不為賦留魂。

瞬華瘦百色,婷婷向黃昏。

詠牡丹:史湘雲

姍姍東風后,自銜春帝魂。

情烈萬斛火,零香醉紅昏。

周圍早圍了一圈兒,懂詩詞的又何止女師傅?弄月即使不怎麼會寫,但品鑑不成問題。一一看過眾人,目光最終落在端端正正的寶釵身上,目光頗有些探尋之意:“深入淺出,簡簡單單便以立意高出,頗得香山辭賦之精髓啊!”

“這詩立意是好,可惜就是過於清冷了,年紀輕輕一個小姑娘……”女師傅們的慨嘆中也帶了些憐惜——明明也是個才華橫溢的大家閨秀,偏偏攤上家道中落,還有那般如雪上加霜的兄長。

不僅她們,周圍一些命婦、小姐看向寶釵的眼神也有了些變化,至少不再是單純的鄙夷……可是,無論眾人說什麼,寶釵皆是沉默不語,安安靜靜的,端莊得讓任何人都說不出話來。

今日無疑以寶釵這首為魁,而剩下的,黛玉與湘雲之作均有所長,可甄華蓮那首,真真是落了俗套。

弄月真想扶額,她真是有意想幫甄華蓮避開那些空虛繁華的應制之語,才故意限了那般的韻腳,之後又點了牡丹為題,純粹是想見識些新作——哪能想到黛玉她們皆另闢蹊徑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