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座就更走不了了,非得聽。可這根本不該是他聽的啊!哎,不對,剛剛跪最後頭那個說什麼來著的?沒聽清楚,還是不能分心啊,豎起耳朵才能清完整!
雲涯悠然將眼神收回來,且不管這南安郡王到底是想聽還是不想聽,重新看向那幾個瞎咬的,忽然轉頭,看向身側的侍衛:“一個個帶出去,讓他們認人。”又對南安郡王與管理官道,“請二位同來,做個見證。”
——認什麼人?
——遠遠看著,一排精巧的小燈籠,然後是七八個娉娉婷婷的女孩子,南安郡王卻只認識三個:林家的林黛玉,東平王家的穆芳楹,還有他家的親閨女、黎櫻。
南安郡王頓時再次恨不得捶胸頓足,嗷嗷嗷,叫他愛看熱鬧!把閨女都牽扯進來了,果然是千金難買後悔藥,嗷嗷嗷!
黛玉只低眉順目地站著,手心攥得緊緊的,顯出十分的緊張,卻始終並未與雲涯對視;雲涯在心中嘆一聲這姑娘總是過於小心,便轉身去做安排。
認人是備著留作證據的,就算只是走個過場,也得規矩著來。雲涯按照刑部審案的法子,專門闢了裡外兩個隔間,他與南安郡王並著管理官都等在裡間,由侍衛們分成幾隊,每隊控制一個囚犯,先帶犯人進來,再帶三五個姑娘進來,讓他們認:“既然一個個都扯嗓子喊是林縣主陷害,那你們先來認認,到底哪個是林縣主。”
黛玉只來過驛館兩次,每次皆都被一堆人簇著,也就是今晚上稍微亂了點,可哪是誰都見過的?不少人直接傻了,或者隨手胡亂指一個,雲涯只是不動聲色地看,使得另兩個“判官”同樣不好說話,聽出問題也不敢問:不認識林黛玉就罷了,怎麼會連黎櫻和穆芳楹也認不得?
直到最後一個認完,竟有三四個認錯了穆芳楹或黎櫻,雲涯這才淡淡一聲:“果然有混進來的。”這西寧王身邊真是夠亂。
撇下南安郡王與管理官,雲涯振袖起身,好一派行雲流水般的風度,踱步到最後一個指鹿為馬的傢伙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恰一縷月白透入窗欞,更顯得俊顏如月,清冷皎潔。
“孤暫且不問你們到底是何時混入的,”因為雲涯心中有數,應該是“許檀身亡”之後,穆芳楹天天躲在屋裡似真似假地哭,黎櫻也被南安太妃拘著,兩個縣主都不輕易見人,“孤只想知道,為何你們明知道毫無證據,還要硬咬著林縣主不放?”
那人皆低著頭,沉默不語。
雲涯微微俯身,用極低的聲音又問了一句,卻帶著笑意:“你們認為,只要扯上林縣主,孤定會‘關心則亂’、定會‘親力親為’、定會‘奮不顧身’。”
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終於忍不住露出一絲懼色,卻見雲涯又略一挑眉,依舊輕聲,淡淡的:“孤的心意自是無悔,可若想借此看孤的笑話——就憑你們,還不配。”
裡頭在審著,外面卻根本聽不清。
說是要被“認人”,黎櫻、穆芳楹並著幾個“湊數”的宮女都被帶走了,黛玉卻一直等在門外,雲涯好似根本沒有叫她進去的意思。
有些後悔,孤身深入果然危機四伏,可竟牽連得雲涯陪她一同犯險。若雲涯出事,她將如何自處?偏又無法進去勸,她只得掐著手心,細看著左右。
雲涯剛剛將侍衛分成多隊,每隊押一個捆成粽子的人進去,審完了便帶出來。可藉著微弱的燭火,黛玉分明看見,進去的、跟出來的,根本不是相同的人。
再想想連雲涯自己都番強頭的“不拘小節”,仔細瞧瞧雲涯所選的審訊屋子的格局、尤其是之後那一大片花木繁盛的花園……裡頭得藏著多少人?
黛玉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被人輕輕往後一拽,轉身看到一隊侍衛,被領頭的那個嚇了一跳,差點驚叫出來:“你、你……”
穿個侍衛服,還能穿出一身如此欠揍的風流之意,只能是林霽風這個流氓。
妹妹之前傻乎乎地盯著侍衛好一會兒,林霽風當然看出來了,調笑:“看來,妹子也看出太子殿下的小算盤了。”
“他到底……”
林霽風“噓”了一聲,先牽人:“跟哥哥過來,有話慢慢說。”
另一頭,許檀捂著受傷的腳,坐在床上,咬牙看著忽然衝進來的某人:“王爺為何會來此處!”
水溶則是生生將侍衛裝穿出了淡雅之意,只伸手:“來不及多說,跟我走!”
許檀皺眉,正踟躕著,卻忽聽外頭“嗖嗖”冷聲,伴著一道道刺目的火光,不由大驚:“這是……火箭!”
水溶一皺眉,竟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