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身後純陽啊了一聲,絞著香帕,一臉地害怕,怯懦道:“是……是端雲表哥嗎?”
“表哥?”寧陽有些糊塗了。她們有個身為大夏王爺的表哥嗎?
“三姐姐真是的,偶爾也該多瞭解瞭解外面的事嘛!整天不是練字就是悶在院子裡,不怕與世隔絕嗎?”安陽道,“諸葛端雲表哥乃是咱們大周的長公主所出。長公主的生母乃是咱們父皇的養母,當初就住在三姐姐母妃居住的芷蘭宮裡,十三年前,父皇剛剛親政的時候,長公主嫁給了大夏的老皇帝,次年得子,便是端雲表哥了。”
寧陽聽著,心裡卻有多番滋味。沒想到武德帝的養母當初是住在芷蘭宮的,那麼,他當初堅持讓柔妃住進芷蘭宮,是不是表示他心裡對柔妃還是有一點真情在的?若是有,這四年來,他對柔妃所出的女兒也不見得多關切,就寧陽自己的感覺來說,他更喜歡安陽這個女兒。雖然寧陽明白,得不到父皇的關切對她來說反而是好事,可她心裡的某個角落卻稍稍為這身體的生母感到不值。
感慨在心裡盤著,卻聽安陽繼續頭頭是道地說道:“那大夏國的老皇帝,當時已經六十五歲了,老年得子,歡喜得不得了,當天就把端雲表哥封了端王!一出生就有封地封號的皇子,據說在大夏開國的歷史上,還是第一位。只可惜老皇帝沒罩著這個最喜愛的小兒子多久,三兩年就歸了西,據說死前連遺詔都沒來得及立,死後他那些兒子忙著爭奪皇位,有的連封地都沒有的皇子嫉恨咱們表哥,竟然想讓長公主去給那個老皇帝陪陵。聽說是父皇極力反對才壓了過去的。後來長公主帶著兒子前往皇陵守陵,再後來又去了寺院常住,表哥在那裡得了一位高人的指點,武藝謀略皆是過人,聽說才十二歲的年紀,劍術武藝上很少有人是他的對手呢。”
寧陽聽得有些黑線,這些事情安陽都是從哪裡打聽來的?她一個三歲的小孩子,誰說給她聽的?難道這就是穿越人士的厲害之處?相比起來,她真是自閉了,大周有位長公主嫁到大夏去這件事於情於理她都應該知道,看來以後不能只在感興趣的事上上心了,不然會平白被人笑話的。至於這些八卦的事,還是免了吧。自古有八卦的地方就有是非,她還是躲著比較好。
純陽卻聽得眼都直了,羨慕道:“四妹妹,你知道得真多。我只知道端王爺是長公主所出,性子有些孤僻,似乎還有些殘忍呢。聽說他幫著新皇,殺了幾個哥哥……”說著,又是一副害怕的樣子。
安陽白了一眼道:“二姐姐,爭權奪位的事自古都是有君臣,無父子,更別提兄弟了。”
“四妹妹!”寧陽驚得一身冷汗,斷然呼喝一聲,見到純陽和屋裡侍候的月桂早已白了臉色,便扯頭看了看院子裡,回頭道,“這種話可不能亂說的。”
安陽沒想到一向規矩安靜的寧陽呼喝起來竟然這麼有氣勢,不由怔愣地一時無語,待回過神來,一臉不解地道:“我說什麼了?”
“四妹妹,父皇是君也是父,咱們是臣也是父皇的親生骨血,自古君臣大義,父子血脈,怎會只有君臣沒有父子?若說是在朝堂上,自然是以君臣為先,因為國家大事無君不以為斷。可平日裡,咱們就是父皇的子女,天倫之常皇家亦是如此。你方才可是大逆之言,以後千萬不能再外面胡說,可知道了?”
安陽仔細端量著一臉認真的寧陽,好一會兒正色道:“三姐姐,他們常說我人小鬼大,懂得多,可我怎麼覺得……你才是那個懂得多的?你平時該不會就是這麼藏著掖著的吧?”
寧陽一聽頓時心驚,暗道自己太不小心了,竟然讓安陽起了疑,卻同時也暗自慶幸吳英此時不在這裡,午時尚衣局裡送來的過年穿的新衣的花色太過扎眼,她命吳英下午去打聲招呼,親自把自己的意思傳達到。否則今日之事必要傳出去了。
她心裡暗暗怪自己不小心,卻趕忙把安陽的注意力扯開,只道:“四妹妹,你說什麼呢?這些君臣父子的道理上學時劉司籍在教導識字時,曾經引經據典過,所以我就記住了。而且,並不是我懂得多吧?你問問二姐姐,覺得你那句話不妥的,可不只有我一個。”
安陽這才轉頭,果見純陽臉色發白,怯懦地點了點頭:“四妹妹,這話若是被好事者聽到了,要生事的……”
眼見著純陽都這麼說了,安陽終於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們也太會挑字眼了,我不過說句話,無心的也能被你們聽出不是來……”心裡卻有些鬱悶,看來她真是誤會寧陽了,說起來她過了年也才四歲而已,哪裡有本事藏那麼深呢?剛才說出那一番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