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吧,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禮。”雖然寧陽對幾個年紀比自己大的女人向自己行禮還有些不習慣,但是沒辦法,諸葛端雲的輩分實在是太大了。她看了看起身低著頭的如夫人,問文王妃道:“這位可是文王妃帶來的?”
文王爺在夏晉帝的幾位兄弟中排行老七,先天身子不太好,一直都住在帝都。文王妃趙氏,臉龐圓潤,慈眉善目的,雖近不惑之年,笑起來眼角卻帶著幾條魚尾紋,很有幾分女子成熟的韻味,她聞言笑著往媛、玉兩位側妃那邊看了一眼,說道:“我只帶上她二人來,都怕吵了皇嬸了。”
寧陽聞言一楞,那這位如夫人就是康王妃華氏帶來的了?這可有些奇了,康王爺排行老十,如今而立之年,康王妃卻正當十七妙齡,孃家的華國公府是世代大族,這康王妃雖是續絃,卻是個厲害的,自她進了康王府,府上的兩位側妃一位染疾死了,一位如今抱恙在院兒裡出不得門,她每次來端王府都是和文王妃趙氏一起來,只是從不帶府上其他的側妃夫人。今兒怎麼突然轉了性要帶個人來了?
康王妃華氏垂著眼笑道:“府上的側室身子不好,原想著好些了便帶她來拜見皇嬸,怎奈她沒這福分,今兒早上由範了病。我只想著總這麼一人前來,顯得有些失禮,便帶了個夫人來,位份雖說是個妾,見皇嬸有些不夠身份,可她也算是個懂事的,來端個茶倒個水倒也用的。”她說話間斜了如夫人一眼,臉上雖說有笑意,眼色猶如一記刀子,那如夫人見了,忙低著頭說道:“王妃、側妃們不必顧念賤妾,賤妾能在一旁服侍著已是福分了。”
寧陽看了如夫人一眼,心裡嘆息一聲,這康王妃哪兒是帶她來喝茶閒聊啊?分明就是羞辱嘛。文王妃聽了只笑不語,玉側妃卻蹙了蹙眉,媛側妃卻瞧了那如夫人一眼,嘴角翹起來有些不屑。諸葛綾只當啥也沒看見,偷偷朝寧陽眨了下眼睛,就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坐回去繼續吃果藕。
寧陽見了不由笑了笑,知道這是諸葛綾在教她如何打破冷場,心裡感激,於是笑道:“行了,既然來了就一處說話吧,服侍的事兒府上有的是丫頭。”別家王府的事兒寧陽也不打算管,只讓人置了個座兒,讓如夫人坐在後頭。自己坐下來後,讓諸葛綾和文、康二位王妃左右坐了,兩位側妃坐在文王妃趙氏旁邊偏些的地方。
剛坐下,諸葛綾便笑嘻嘻地問道:“皇嬸這碗子果藕甜湯裡放的是蜂蜜吧?怎麼沒放冰呢?”寧陽笑道:“蜂蜜養人,還不比放糖要好?給你們吃的碗子可是拿冰鎮過的,你莫非覺得不夠冷?”文王妃趙氏笑道:“我吃著剛好,不會太涼了。如今老了,比不得年輕人了,太涼的也不敢吃了。”玉側妃聽了柔柔笑了說:“王妃可別如此說,原本我們大夏就是冷的時候多,女子還是少吃些冷食的好,當以溫熱為上,食冷則易傷氣血。”媛側妃笑著瞥了她一眼,說道:“玉姐姐說的是,不過只是一碗子涼食就能扯到氣血上,倒是博學多識。”而後又對寧陽道:“王妃可別往心裡去,玉姐姐沒別的意思。”
寧陽聽了心下道:這可不就是故意讓我往心裡去麼。臉上卻是一笑,說道:“我倒是覺得玉側妃說的是,其實無論女子還是男子,都少吃冷的為好。方才過來前,我家王爺那碗子可是一點兒冰都未放的。後來就知綾兒喜歡冷的,這才讓廚院兒裡用冰鎮了的。”玉側妃原本臉色有些白,聽了寧陽的話後臉色才稍好一些,笑著應了聲是,而後暗暗看了媛側妃一眼。文王妃趙氏依舊笑著,只當沒發現兩個側室間的暗湧。
諸葛綾放下勺子,眼睛在寧陽身上轉了兩圈,笑眯眯地打趣道:“原來皇嬸來前在皇叔院兒裡啊。莫非皇嬸午時沒小憩就過來了?”
寧陽知道諸葛綾是在打趣她,於是只是笑而不言。一旁的康王妃華氏看了眉眼一挑,說道:“服侍自家男人那是女人的分內事兒。況且啊,這男人哪個不是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所以就得看好了,拼上午時不睡,也不能讓那些狐媚子得了空兒!不然啊,這後悔都來不及。”說著,狠瞪了後面坐著的如夫人一眼,那如夫人低著頭縮了縮。她這才很挺寧陽似的看了寧陽一眼,倒把寧陽看得哭笑不得,看來這康王妃是誤會自己了。
“我聽說,前兩個月府上有個膽敢勾引主子的丫頭,被皇嬸給嫁出去了?”康王妃又道:“皇嬸可真是心慈手軟,這樣的丫頭按例就該打死!”
寧陽垂了垂眼,她不太愛別人提起府裡的內事兒,不過這些女人湊到一塊兒,除了討論這些似乎也沒別的,於是就說道:“好歹她時候了王爺兩年,我們王爺是個重情的人,也不願把那丫頭就這樣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