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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的事很少有人知道,但宮裡卻不敢再有談論起她的人,這年元月冷宮枯井裡的孤魂就此沉冤,也不過只是皇宮裡無數孤魂中的一個罷了。

安陽醒來得知這些後出奇地安靜,她只是望著床榻頂上精緻的描金雕花,不吃不喝也不說話。

奶孃被她的樣子嚇壞了,只以為是那日自己沒在殿上幫著她說話,把她氣得心裡悶氣。於是便跪在床邊哭道:“公主啊,奴婢並非不想幫著公主,只因奴蜱人輕言微,怎敢在那大殿之上指責王爺啊!即便奴婢說了,皇上也不見得相信。就算是信了,那武王爺是皇上的親兒,他也罪不至死啊。日後若是忌恨起來,叫奴婢一家子如何活呀。奴婢也是有家有口的人,家中兩兒一女也到了成親的年紀,奴婢實在是撇不下呀!還望公主體諒奴婢的難處,奴婢下半輩子定會好生侍候您,再不讓您受這苦了。”

奶孃連磕了好幾個頭,磕得地板砰砰響,額上都有了紫青印子,抬眼見安陽雙目呆直,還是不見半點反應,嚇得奶孃不敢拖延,只又磕了幾個頭,匆匆忙忙地起身退了出去,小跑著便往慈仁殿上去了。

元皇后讓人請了太醫來,太醫請過脈後說道:“公主乃是心中積鬱,不得排解所至。”開了副順氣調養的方子,最終還是囑咐要以開導為上。太醫退下去後,元皇后便命奶孃下去熬藥,退了屋裡的宮人後,便坐在了床榻邊上。

青玉描金的指甲套子在安陽的髮間理了理,元皇后親自幫女兒整理了臉側的散發,邊整理邊說道:“我知你聽得著。你至今日這般田地說來也是母后的錯兒,這些年你弟弟身子一直不見好,母后便把心思全放在了他身上,對你這人情世故方面的教導太少,以至於你為個宮女竟至於此。這宮裡從不乏爾虞我詐,你這般率直純良,也不知善與不善。”

“這事兒你從一開始就期盼錯了,那武陽雖為人陰鬱狠厲,可武王妃和今年就要過府的側妃的孃家都是有門有戶的,在朝上雖官位不顯,卻都是實職。這便是你父皇還用得著淑妃家的人的意思。因而你父皇若是不想治武陽的罪,有的是法子要這罪名坐實不得。你以為那日奶孃幫著你說話兒就成了?你打小就是奶孃侍候著,她說出來的話若說不是幫著你的,或是你攛掇的,哪個信?”

安陽聽著,眼卻不眨一下。

“西瑾的事兒你也別意氣難平,母后實話跟你說了,你若當初聽了奶孃的話來報我,我一準兒把她打死!再對外頭說是染了病夜裡死的,叫人抬出去埋了,再給家裡些慰藉的銀兩,此事便了了。也用不著如今牽連那發現屍首的小太監被封口,那些當日殿上服侍的宮女太監也不必去守陵了。”元皇后嘆了口氣,說道,“母后說這話,也不是在怪你。你也別怪母后心狠。人這一輩子,總有自個兒要守的東西,尤其是女人。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嫁得哪個人家不由自個兒做主。可日子一樣得過,既嫁了就沒個反悔的餘地,守得住日子便家門和樂,守不住便是個悽慘下場。這就是女人的命,誰都如此。你以為母后貴為一國之母,就沒了這些要操心的?這世上哪個家門有皇宮大?哪個家子的女人有皇宮裡的多?哪個家有這後宮難守?你性子率直純良,你弟弟又身子不好,兩個都是要人操心的,我還要守著元家的勢力。我費盡心思守了這二三十年,能眼睜睜看著被個宮女毀了?我若被人揪了錯兒去,在這宮中失了勢,你與你弟弟在這宮裡可要如何活?你莫要說我對你辭色嚴厲,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當真能不疼?”

安陽身子僵了僵,眼睛微動,終於慢慢轉向元皇后,只見得她眼裡含淚,卻強忍著不落下來。在她眼裡,母后一直嚴厲非常,因而她其實也不太喜歡這個母親,見了她就想著逃開,只是不想在她跟前被說。可是如今再看一看她的眼,那風霜磨盡後的堅忍之後,卻也並非總是嚴厲。

元皇后摸了摸安陽消瘦的小臉兒,說道:“你恨武陽貪色,壞了西瑾的命,可西瑾就沒個錯兒了?她從頭到尾就不該做那黃粱美夢。王府是個什麼去處?她是個什麼身份什麼年紀?真被納進王府裡,她以為能母憑子貴?且不說她肚子裡的是男是女,就說她懷著身子進了王府,這孩子能不能生下來還是個事兒!她以為那正室王妃是吃素的麼?她許以為自個兒在這宮中幾年,察顏處事都算得心應手,可這又能如何呢?她到了王府最好也就是個侍妾,連個夫人的位份就夠不上,能得了什麼好兒去?她若真是個聰明的,就該在敬州那邊弄副子藥偷偷喝了,回了宮只當何事都未發生,更別去求那不可能的事兒。再過個兩年,等你嫁了人,她做了陪嫁去了府上,若是真想回家,求你句話兒,你這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