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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諸葛綾不以為然地道。寧陽見了這才放了手裡的活兒,歪頭問道:“可是雲風?”一提這名字,諸葛綾臉上果然有幾分苦澀之意,也意興闌珊地丟了手裡的布緞,說道:“這會兒我倒是覺得,皇嬸說的也對,我學這做何用啊?便是學來了,也不知人家看不看得上,只怕要厚著臉皮送人還連個人影子都見不著呢。”

66、姻緣

寧陽還是頭一次在諸葛綾臉上看見回憶的神色,這個總是眼眸含笑做事說話總含著半分戲謔半分認真的女孩子,臉上竟也能有這麼真實的表情。

“我剛見著雲風的時候才三歲,那時皇叔就開始教我和皇兄武藝,雖然皇叔那時候才六歲,可是他於劍術上天賦極高,受了寒寂大師的指點,進境極快,不是我在皇嬸兒面前誇讚皇叔,他十二三去你們大周那會子,劍術已有大成,天下能敵得過他的絕不超過十人。”諸葛綾說話間笑了笑,隨後眼睛就眯了起來,“皇叔天賦極高可苦了我和皇兄,三歲就被他抓來練武,練不好還得受罰。最慘的一次在院兒裡整整立了三個時辰!還好那時是北關的夏天,已經不落雪了,否則還不得凍成雪棍子?”

諸葛綾負氣地撅起嘴,隨後又嘴角又垮了下來,說道:“我便是那日遇上雲風的。他跟著皇叔進了院子,經過我身旁時說道‘這是誰家的樁子,長得像個矮墩兒似的。’我當時就跳了起來,見他身量比皇叔高,也不過就是十歲上下的樣子,瘦得像條杆子似的,便瞪著他罵道‘這是哪家的竹竿子,長得像個侍衛似的’。”

寧陽聽了憋了好半天才沒讓自己笑出來,諸葛綾卻笑道:“皇嬸兒想笑就笑吧,那時候的事兒我如今自個兒想想都覺得怪可笑的。不過,那時候他倒也沒生氣,只是從那以後我們倆人就互看不順眼了。他這人奇怪,明明是皇叔的侍衛,卻沒個侍衛的樣子,整日連皇叔都敢惹,還偏偏笑得雲淡風輕的,讓人想一巴掌扇過去都禁不住要懷疑是不是自個兒錯了。可想而知,他對我也好不到哪兒去,嘴上稱我一聲‘綾小姐’,心裡頭全不把我當主子看。我那時候最看不過的就是他,不怕皇嬸兒笑話,我曾在他的碗裡偷偷拌過雪粒子。”

寧陽聞言張了張嘴,這兩人如此聽來還真像是歡喜冤家,只是前段日子云風給諸葛綾行禮的時候可沒見著他沒把她當公主看啊?何時變了呢?

“一直到皇叔母病重那年,皇叔知道雪山裡有紫玉人參可以續命,便獨自一人入了山。這事兒他是瞞著我們去的,那山常年積雪,埋的人不知多少,虎狼甚多,冬天裡連老獵戶都不敢進山,他竟一人去了。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嚇出了一身的汗,偏又不敢告訴皇叔母,便幾個人商量著偷偷去找,我那時和皇兄還小,安泰和雲風不許我們跟來,說是要留個人在跟前兒照顧皇叔母。皇兄向來視皇叔母為親母,怕她醒來見不著人,便點頭應了。我性子倔,不讓我去就偏想跟去,那時候心思淺,只想著皇叔一人在山裡不可能無險,若是跟著去給他幫了忙,不僅可以救了皇叔母,日後在皇叔面前也有得炫耀了,看他還敢不敢再罰我。可是雲風和安泰就是不同意我跟去,我便假意同意留下,待他們走了,便在後面偷偷跟了上去。”

“北關的雪不是帝都這裡能比的,冬天裡便是個成年男子進山,雪也要漫過靴子的,我當時身量也矮,以為順著雲風和安泰的腳印子摸著進山就絕不會有事兒,可不過半個時辰,那風颳起來,眼前就什麼也看不著了。我那時才慌了神兒,可已經進了山,進又不知往哪裡走,退也看不見來時的路了,茫茫深山,只我一人。”

寧陽屏息聽著,諸葛綾說得慢,雖然也不見得多詳細,可她卻能聽出其中的驚險來,心吊得老高,問道:“那後來如何了?”諸葛綾垂下眼去,隔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道:“我那時性子倔心氣兒高,想著若無功而返捱罵不說,也沒個臉面。於是便咬咬牙乾脆不跟著雲風和安泰的路走了,自個兒挑條路,指不定皇叔還就讓我碰上了,也指不定那紫玉人參還會被我找著呢。”諸葛綾自嘲地笑了笑,“那時的事兒想來也真是傻,若真有如此簡單,那紫玉人參何苦來那般金貴?世上不知多少人等著它救命,卻連從小長在雪山下的老獵戶都不敢輕易進山。哪兒那般容易就被我碰上了?可那時哪想得這般細緻?堵著氣就往前走了,可是沒走幾步就掉進了雪坑子裡,那時真真是險。那處其實算是剛進山不遠,沒入了深處,所以有些獵戶就埋了逮野味的暗井,那暗井有深有淺,裡面卻是殺機,我那時陷進去的是個深的,只是眼疾手快之時將胳膊撐在了外頭,身子懸在了半空,這才沒陷進去,只那時天寒地凍的,沒一會兒手便凍得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