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歸期,她思念之餘也多少有些遺憾,想著若是他這會子在身邊,那終日嚴肅寡言的冷臉會不會露出欣喜來,不知他的眉頭是會舒展還是會開懷……
諸般心思糾纏在心,她這眼淚落得也就有些酸甜苦辣皆有,一時難言了。
只是這些心思寧陽沒一會兒就強壓了下去,想想腹中正有個小生命在,她仍是欣喜的。出征打仗這樣的事不在她能管著的範圍內,但是她一定要把肚子裡的小包子養好,等諸葛端雲凱旋歸來時,給他個大大的驚喜!
“方才良兒做的點心可還溫著?拿來我嚐嚐吧。”寧陽從榻上起身,奶孃見她心情好了起來,忙把點心拿了來,寧陽撿著不油膩的吃了幾口,甜甜的,不由有了些胃口。
“王妃到底是要當孃的人了,知道心疼腹中孩兒。”奶孃在一旁瞧著,眼裡滿是慈愛,只是沒過一會兒,突然想起一事來,不由“喲”了一聲。
寧陽問:“出了何事?”
奶孃答道:“奴婢怎忘了這事兒了呢?王妃可記得?圓房之事是瞞著阮夫人的,如今王妃有了身子,這事兒恐瞞不住了!若叫阮夫人知道咱們瞞著此事,心裡恐生芥蒂。”
寧陽經這番提醒也想起這事來,只是垂眸思慮了一番,便說道:“算了,瞞不住就瞞不住了吧。便是沒有這事兒,她心裡也早就有芥蒂了的,橫豎也不差這一件了。我腹中的孩兒無論是小世子還是小郡主,都是王爺的骨血。萬萬沒有藏著掩著的道理。這孩子既投了我的胎,他就要正正經經大大方方地見人。奶孃且吩咐下去吧,我有身孕這事不需瞞著,該怎麼著就怎麼著。”
奶孃聞言忙要下去張羅,寧陽卻又將她喚住,說道:“去把劉阿叫來。”
總管劉阿路上已經聽奶孃說了這喜事,來到屋裡忙給寧陽道喜,說道:“奴才跟了王爺這麼些年,早就盼著小王爺出世了,如今可真是喜事,若王爺知道了,指不定多高興呢!”
“承總管吉言。”寧陽倒沒那重男輕女的觀念,只是兒子跟孃親,女兒跟爹親,雖說在古代一胎生個男孩兒總是好些,但她就是覺得,以王爺大人的性子,指定是個疼女兒的!
寧陽笑了起來,心裡泛出甜蜜的期待來,卻仍是要解決眼前的事,她說道:“今兒是喜慶的日子,雖王爺不在府上,但遇著喜事了總得叫王府裡都跟著熱鬧熱鬧。總管去賬房取些銀子吧,凡是王府裡當差的,管事一人十兩、大丫頭五兩、二等丫頭三兩,粗使丫頭和小廝一人也賞二兩銀錢。府裡的護衛披甲、前院兒裡當差的也都賞下。總管平日裡勞累,也自去支二十兩銀錢吧。”
劉阿聽了大喜,知道這是喜事的賞銀,推脫不得,便忙謝了寧陽道:“謝王妃的賞!那奴才這就下去安排了?”
寧陽點點頭,叫他去了。待劉阿走後,她這才淺淺嘆了口氣。她自持家至今,還沒這麼大手大腳過。府裡下人加上護衛披甲,少說也有幾百號子人,這下子沒個三千兩銀子是賞不下來的。這回可真是大手筆了,只是二兩銀子就足夠普通百姓家過一年的了,更別提旁的了。好在王府裡還有北關和望城兩處封地的銀子,她偶爾這樣大手大腳一次,也應付得來。
不過,三千兩銀子足夠置辦冬天的綢緞布匹了,寧陽還是些微心疼了一下。但是,賞銀髮下去的好處,也夠她欣慰的了。
王府裡當差的下人們無一例外得了賞銀,王妃有喜的事兒一個時辰不到就傳遍了王府,這兩個月來因著李氏常去宮裡陪德妃而生的種種謠言風聲,立時像春風般轉了向!
“王妃如今有了身子,若將來是個小王爺,管那阮夫人升不升側妃,她都沒法兒和王妃爭!”
“可聽說王爺不是早就看上阮夫人了麼?若是阮夫人將來也生個兒子,那也是照樣得寵!”
“你這話說的!王妃肚子裡的那叫小世子,小王爺!阮夫人就算有了身子,她肚子裡的有這位份麼?”
“說來也是,縱是王爺對阮夫人有意,但王妃終究是王妃,就拿今兒這打賞下人的事兒來說吧,整個兒王府,幾百號子人全賞了!幾千兩銀子不過一句話的事兒,若換成阮夫人,縱使她升了側妃,也沒拍板這事兒的權力!”
管事兒們都是人精,立馬約束底下人不許再造謠生事,下人們得了賞銀,正歡喜著,自然是願意。一時間,王府的下人們走路臉上都帶著笑,做事小心謹慎,要把王妃肚子裡的胎侍候到十二分的好。
李氏兩月來的謀算造勢被這突如其來的孩子給衝了個乾淨,心裡自是怨恨。竹院兒裡的丫頭們也得了賞銀,巧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