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可擊潰他在他們心目中如神一般聖明的形象。從今往後,蒙古諸部便再不會投靠大清了。穆邪大人一再說,準噶爾的生死存亡,便全看娘娘您的
決斷了………”
華珍聽了,神色淡淡,唇角牽動一絲冷意。穆邪是噶爾丹的軍師,一向受到噶爾丹的重用,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是希望她色·誘康熙,令康熙聖君形象掃地。但,這招真的行嗎?昨夜,她也威脅過康熙,可康熙根本不把她的威脅當回事,依舊很不客氣地撕碎了她的衣裳,就像康熙自己說的,天下是他的,他說她是誰,她就是誰,換言之,他沒有淫□女,只是在自己的地盤,寵幸自己看上的俘虜,無比的光明正大!
烏日娜見她臉色愈加蒼白,又不說話,便猜測她是生氣了,以為色·誘大清皇帝是大汗的意思,穆邪不過是傳達而已,於是忙解釋道,“娘娘別傷心,穆邪大人還說了,此事,大汗並不知情,全是他一人的計劃!”
華珍卻搖頭,眸中有一縷淺淺的蒼涼,靜靜道,“是誰的計劃,都不要緊。一身不自保,何況戀妻子。到了今天,還有什麼,是我不能看透的……”
主僕兩人正說著話,卻見福全挑了帳簾進來,瞧見華珍穿了皇妃服,目光不由灰敗蕭瑟,連聲音也沒了氣力,“慧娘娘可收拾妥當了?皇上急欲班師回朝,時間緊迫,本王找來的馬車略為簡陋,恐要委屈娘娘了。”
華珍直視他的眼睛,“這沒關係,但有一事,我卻需要王爺為我解惑。”
“慧娘娘請說。”福全眉心緊鎖,唇角繃緊,彷彿已猜到了她要問什麼。
果然,華珍緩緩道,“當初,我曾刺傷過皇上,那傷口很深,他身上應該有疤痕才對,但竟然會沒有,他還說,阿姐與我的死,與他無關”
“慧妹妹!”福全徒然打斷她,如幼時一般,喚了她一聲“慧妹妹”,一時額上青筋全都暴了出來,臉上滿是無奈之色,“你別說了,這件事,恕我不能幫你解惑!烏蘭布通一戰,我私放噶爾丹,是不赦大罪,好在,我尚能一人承擔。但皇上已言明,若我在你跟前胡言亂語當年的事,他便將罪及三軍,連我麾下將士一併處罰!”
罪及三軍?康熙有這麼殘暴嗎?華珍顯然是半信半疑的。就拿烏日娜的事來說,若換做是噶爾丹,在大清軍營讓他找到了一兩個女眷,他必是發為營·妓,或殺了了事。但康熙卻願意放了烏日娜,給予她自由。可見,康熙並不是冷血濫殺的暴君。或許,康熙是瞭解福全的性子,知道他愛護手下,便拿他手下的安危來嚇嚇他,好讓他在她跟前絕口不提當年的事。只是,這般欲
蓋彌彰,反而卻更明顯地說明了康熙在心虛不是?
福全望著她,嘆道,“其實,當年的事,是你親身經歷,真相如何,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不是嗎?”
華珍沉默,的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真相,那些慘烈的錐心之痛,她怎能忘記?
福全見她眼裡漸漸恨意強烈,心裡便又湧起了希望,鼓足了勇氣,切切向她道,“慧妹妹,現在還來得及,你若不想留在皇上身邊,我可以帶你走!”
始終默默立在一旁的烏日娜,聽了這一句,嚇得周身一震!
“帶我走?”華珍卻有些不相信,似諷非諷道,“你應該知道,帶天子妃嬪私逃,罪同樣不輕。這會兒,你倒不怕連累手下將士,甚至是你遠在京師的母妃了嗎?”
福全被她問得愣住,僵在原地,她卻毫不留戀地越過了他,走出了營帳。
藍天下,但見旌旗獵獵,無邊無際,八旗軍嚴陣肅立,康熙端坐於馬上,雖只穿著便服,但身上的皇室天威,仍令他高貴如天神,淡笑間,俯視眾生,主宰世間生殺。彷彿是感應到華珍的注視,他掉轉馬頭,迎上了她的目光,微微一笑,問她,“怎麼不上馬車?”
華珍不答,走近他,只是輕輕撫摸著他身下良駒的鬣鬃,彷彿很是喜歡這馬,而這馬也同樣喜歡她,竟溫馴地舔著她潔白的手掌。
康熙在馬上凝望著她,又憶起了當年抱她在懷,與她共乘一騎的歡樂,於是突然便下了馬,不由分說便強行將她抱上了馬,隨即自己一躍而上,至她身後擁住她,兩人之間再無一絲縫隙。照常理,這會兒,她應該反抗掙扎,甚至轉頭給他一巴掌,但極為反常的,她竟安安靜靜地在他懷裡,只是眺望著遠方,淡淡嘆了口氣,“這一走,倒有些捨不得了。聽桑塔嬤嬤說,在烏蘭布通以西的皇家牧場裡,有天然的溫泉水,還有世間最美的鮮花,只可惜,因著打仗,我竟一回也沒去過………”
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