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博爾濟吉特·洛曦,康熙八年薨,追封慧妃,康熙二十年,入葬景陵。
烏蘭布通大草原,駝城。
噶爾丹的王帳之中,汗妃華珍正坐在書案前,在雲母箋上寫字。她看上去不過雙十年華,穿的竟不是蒙古服飾,而是漢人的嫵媚雲裳,青絲綰成髻,簪著華勝珠玉步搖,整個人似一幅清麗絕俗
的丹青水墨,美得不可思議,也冷得不可思議。
一向侍候汗妃的烏日娜將泡好的香茶輕輕擱在書案上,隨後,靜靜地退開。她知道,汗妃喜歡安靜,所以,她從來不敢多話。
在準噶爾部,沒有人知道華珍汗妃是從哪裡來的,只知道,長生天對汗妃格外恩寵,二十年了,大汗已是兩鬢染霜,但汗妃卻是容顏依舊,風華絕代,在汗妃臉上,找不出一絲歲月瑕疵。或許,正因為如此,大汗才會被汗妃迷得神魂顛倒。
汗妃素來最愛漢人的東西,如文房四寶中的雲母箋,紫毫,澄心堂紙等等,就連衣裳首飾也是隻要漢人華麗的絲綢,精美的珠寶,於是大汗為博汗妃開顏一笑,便不惜重金買來這些奢侈品,但儘管如此,汗妃仍是從不露出笑容,臉上總是冰寒徹骨的冷,拒大汗於千里之外。
一到夜晚,烏日娜便會看見大汗滿懷希望的來見汗妃,然後過不了多久,便是暴怒沮喪地離開,目光彷彿要殺人,嘴裡只吼著一句,“為什麼你總忘不了他!”
烏日娜不明白大汗說的“他”,究竟是什麼人?直到那一回,汗妃病了,服了藥,睡得很沉,她守在汗妃身邊,清晰地聽見汗妃在夢裡不斷喚著一個名字,還流了很多眼淚。她偷偷去問了待她很好的桑塔嬤嬤,才終於知道,那是天朝皇帝的名諱!難道,汗妃不能忘記的就是天朝的皇帝?
她這麼想時,眼睛便不由望向了汗妃,彷彿在找尋答案,同時,也估摸著,這時辰,大汗也快回來了。
果然,沒過多久,噶爾丹便撩簾入帳,將烏日娜趕了出去,徑自躺在了雪白的虎皮褥子上,他今日跟清軍激戰了一整天,身上鎧甲染滿了鮮血,弄得氈子上也是一片血色狼籍,濃重的腥味令華珍忍不住皺眉捂鼻,擱下筆,欲走出帳子,噶爾丹卻忽然起身,猛地至她身後擁住她,在她耳邊呢喃,“要去哪兒?”
說話間,他眼角匆匆掃過書案上的雲母箋,華珍寫的是漢字,噶爾丹也學過幾年漢字,雖懂的不多,但這幾個字,他還認得……“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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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殺·豔煞人
他看了這些字,只是冷笑,笑得低沉陰森,下一瞬,便狠狠將華珍的身子轉了過來,一手捏緊她尖削的下巴,語聲裡帶著狂風暴雨般的戾氣,“這麼多年了,我對你百依百順,守著你,寵著你!但為什麼,你日夜相思的,卻還是他!為什麼?”
華珍彷彿置若罔聞,臉上一片清冷,無波無瀾,拿開了他的手,聲音如水一般平靜,“大汗累了,還是歇了吧。”
“好啊!”噶爾丹仍是冷笑,目中騰起迫切的慾望,沒等華珍反應過來,便抱起她,將她拋在了褥子上!見她神色痛苦,他的心便會不由自主地揪緊,但卻仍抱著一絲希望,繼續傷害她!
他的唇,同他身上一樣,帶了血的腥氣,吻在她嫣紅的唇上,急切地襲掠。如過往一樣,她厭惡至極,卻不反抗,不拒絕,眸光望著王帳的天頂,如一汪秋水,冷得欺霜賽雪。任憑他如何挑逗,如何慾望高漲,如何熱情若狂,她只是如冰美人一般躺在他身下,無動於衷………
他心中幾乎絕望,終於放棄,喘息著停了下來。他一生殺人如麻,是草原上的蒼狼之子,對任何人都冷血殘忍,卻除了她,想得到她,想了二十年了,想得快要發瘋,卻還是不能!他有他的驕傲,他要的是她的心,而不是勉強的迎合,但還要等多久,她的心才屬於他?他嘴角溢位低啞的苦笑,手握成拳,卻又無處使力,挫敗到了極點。
華珍緩緩起身,將凌亂的衣衫整理好,出了王帳,命烏日娜打來了溫水。她跪坐在褥子上,親自用布子浸了溫水,絞乾了,擦拭著噶爾丹臉上髒汙的地方,又取來了乾淨袍子,服侍他換上。
而噶爾丹倒也安靜,任憑她擺弄,目中漸漸消了戾氣,只片刻不離地望著她,溫順如被母親寵溺暮⑼
待做完了一切,華珍迎著他的目光,臉上微含了一縷憫意,柔聲道,“大汗,駝城怕是堅持